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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清晰。
它就如盥洗室、廁所一類地方,時常聽到的那種聲音。可在聽筒內傳來,則顯得怪異。而真正令我涼了脊背的,是隨後的一串低喃聲。那音質有些像變調的童聲,辨不出男女,如同做過特殊處理。我隱約聽見它在說:它們會來複仇的……
這是一句可怕的詛咒,如烙印般刻上我的腦海。我對文字有天生的敏銳感,此時耳畔浮現那句話的主語,呈漢字狀,反覆敲打著心臟。
它們!它們!它們!
不是漢字的他們、她們!而是它們!
我〃砰〃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掌心已潮溼一片,一時連呼吸也感不暢。盧姐依舊不說話,我猜想,她一定也被那通留言嚇到了。
空氣有些凝固,遲遲無人打破沉寂。
寢室一共住了四名女生,等陳晨和盛靚潔回來,聽了錄音後,均不以為然。盛靚潔更嘲笑說,電信局現已開通變聲業務,這一定是某個內心陰暗的男生,搞出的惡作劇。
半夜,盧姐的床頭燈始終開著,盛靚潔輾轉反側,低聲抱怨。在部隊的兩年,造就了盧姐極規律的作息,她從不影響他人休息,可見那通留言攪亂了她的生活。
我側頭向盧姐的床看去,她像正在閱讀一本大開面的書籍。當她翻動書頁時,我發現頁面黑壓壓的,那並不是一本書,更像一本影集。
我探出頭想努力看清影集裡的照片,正巧和盧姐的視線撞上。那一刻,我看見她眼裡盈滿淚水,下一瞬,盧姐的臉龐消失在黑暗中,她擰滅了床頭燈。
〃盧姐?〃我低低喚道。
〃幾點了?還讓不讓人睡覺?〃盛靚潔咕噥了一句。隨後,陳晨咳嗽一聲,示意大家維護寢室和平。
我說過,上海的氣候很潮溼,此刻睡在被窩裡也不覺暖和。我不再說話,隱隱約約聽見滴水聲,許是廁所的水龍頭又壞了。儘管這樣想,我心頭還是一陣發悚,趕緊矇頭就睡。
而後的幾天,一切如常,大家都忙碌在各單位的面試中。得知學院被曝光,惹上麻煩時,我正在一家拉麵館催促服務員,吃完還得趕下午的面試呢。而在館子內,那臺沾滿油膩的電視機裡,我看到了熟悉的校舍。
知名新聞節目組跑來商學院採訪,問及五年前,是否有一名女生因懷孕而遭開除。學生處主任出面闢謠,措施是以手捂住攝像機鏡頭,拒絕採訪。眼看堵不住記者的攻勢,此公一路小跑,躲進了辦公室。
原來,除大多大四生在外奔波,未聞此事外,學院其他學生早在期待片子的播出。播映那天,校方下令,食堂內的電視機均被搬走。
紙終究無法包火。
收看地點,從食堂轉到了學生寢室。據媒體稱,是一名熱心觀眾打來電話,揭露商學院當年對一名女生的過激處罰。
輿論力量強大無比。一時間,不少法律人士也站出來,願為五年前的那位女生作法律援助。但苦於相隔時間過久,找不到她。
一開始,校方的態度依舊強硬。加劇它名聲變惡的,是另一件駭人聽聞之事的發生……學院的女宿舍廁所內,驚現一具嬰兒屍體!
發現嬰屍的是盧姐,由於當時過於恐慌,她辨不出嬰兒的性別,只記得那應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因為它還連著臍帶,身上糊著粘溼的血水。
警方界入調查,這類案子在國內其實並不罕見。一些婦女錯過了最佳人流期,便選擇將嬰兒生下後,即刻遺棄。死在學院的嬰兒四肢不全,像有人為便於將它塞入下水道,故意弄殘。
寢室內,盧姐已不見蹤影,她收拾了幾件衣服,決定暫時住去上海的親戚家。臨走前,她坐在桌旁,在一張紙上瘋狂地塗寫著,眼神格外空洞。寫了滿滿一張,又揉皺了扔進紙簍。
好奇心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