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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逍遙,”唐儷辭的目光自樹上回到書卷,“他心裡苦悶,自己卻不明白自己的心事。”沈郎魂微微一怔,“心事?”唐儷辭道,“對上次失手被擒的不服氣,對挫敗念念不忘,池雲的武功勝在氣勢,勇猛迅捷、一擊無回的氣勢是他克敵制勝的法門,失了這股氣勢,對他影響甚大,何況……他心裡苦悶不單單是為了失手被擒那件事……”沈郎魂淡淡的道,“與白素車有關?”唐儷辭微笑,“嗯。”沈郎魂沉默片刻,緩緩的道,“下次和人動手,我會多照看他。”唐儷辭頷首,沈郎魂突道,“如果劍會真有臥底,他們必然知道晚上蔣文博和餘負人夜探避風林,若是你,你會如何變局?”

唐儷辭翻過一頁書卷,“不論蔣文博和餘負人兩人之中究竟有沒有人是奸細,甚至不論劍會之中有沒有奸細,今夜夜探避風林之行的結果皆不會變。其一,蔣文博和餘負人的實力遠不足以突破避風林外圍守衛;其二,避風林能隱藏多時不被發現,必定有陣法、暗道、機關,這兩人都不擅陣法機關,就算闖入其中,也必定無功而返;其三,餘負人追蹤過避風林的高手,避風林必定早已加強防衛和佈置。”他微微一笑,“其四,既然實力懸殊,風流店豈有不順手擒人之理?今夜夜探之事,結果必定是蔣文博和餘負人被生擒。”沈郎魂皺眉,“如此說法,也就是說——你特地說出避風林的地點,誘使邵延屏調動人手夜探避風林,根本是送人上門給風流店生擒?”唐儷辭微微一笑,“然也。”沈郎魂眉頭深蹙,“我想不出給對手送上人質對自己能有什麼好處?”

唐儷辭捲起書本,輕敲床沿,“假如中原劍會之中有風流店的臥底,必定知道夜探之事,如果將這兩人生擒,風流店據點之事自是昭然若揭;如果放任這兩人回來,據點之事自然也是暴露無遺,既然結果都是一樣的,生擒兩人作為籌碼,總比放兩人回來的要好。”他唇角微勾,勾得猶如夏日初荷那尖尖窈窕的角兒,“若我是紅姑娘,從臥底得知孤立好雲山之計已破,我方有先發制人之意,如此時刻,最宜行一記險棋……”

“險棋?”沈郎魂似有所悟,沉吟道,“難道——”唐儷辭將書本輕輕擱在桌上,微笑道,“既然早有決戰之意,好雲山又減少兩員大將,而我們以為他們下一步即將針對兩個小派門,如此絕佳機會,若不立刻發難,難道要等到我方聯合‘小刀會’和‘銀七盟’對避風林‘先發制人’麼?”沈郎魂大吃一驚,駭然道,“你……你……對風流店送出兩個人質,逼使他們立刻發難,今夜決戰好雲山?”如此大計,他竟一人獨斷獨行,不與任何人商量,這怎麼可以?

“如果——劍會有內奸,今夜就是決戰之夜。”唐儷辭淺淺的笑,“如果——劍會沒有內奸,說不定餘負人和蔣文博就會安然回來,不過……機會不大。”他笑眼微彎,有些似狐眸微睞,“我不信中原劍會沒有半點問題,成縕袍遇見武當派滿口謊言的小道,被騙北上貓芽峰,而後遭受伏擊身受重傷——這事豈只是巧合那麼簡單,不是劍會中人,不能知道成縕袍的行蹤,不是麼?”沈郎魂緩緩吐出一口氣,“你不確定誰是內奸,所以你便專斷獨行,對於決戰之事絕口不提,劍會毫無防備……你不怕死傷慘重?若是今夜戰敗……”

“劍會毫無防備?”唐儷辭輕輕笑了一聲,似嘲笑、似玩笑、也似挑釁,“邵延屏是個真正的老狐狸,我要他送人去給風流店去當人質,他便把蔣文博和餘負人派了出去,那意味著什麼?”他眼角慢慢揚起,極狡黠的看了沈郎魂一眼,“餘負人昨夜偷襲了我一劍,而蔣文博……他和成縕袍站在一起,想必兩人交情不淺,要得知他的行蹤想必不難——邵延屏把這兩人派了出去,意味著他不信任這兩個人。”沈郎魂目光微閃,“表示他聽懂了你弦外之計?”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