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貝洛伯格。和一年多前相比較,現在顯得寂靜了不少,大部分樓房都已經搬空,街上倒也沒了多少人。 亞歷克斯走在這座寂靜的城市中,卡芙卡落後半步跟在他的身後,靜悄悄的走著。 “在宇宙中有許多無法解釋的事情,就比如說,我其實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亞歷克斯看向路燈下街邊櫥窗上的倒影,從身體年齡上來說,自己已經二十出頭了。他彎下腰,將地上風吹來的一片落葉撿起,說道:“最開始的時候,我其實也沒有什麼歸屬感,混一天是一天。雖然我不及艾利歐,但我也知道,星穹列車遲早會來到這裡。” 卡芙卡沒接話,而是靜靜的望著他。她仍然記得最早見面時,那個少年的模樣。在舞臺上演奏著鋼琴,告別了自己的親人。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卡芙卡把他標記為不一樣的人。 “後來,莫名其妙的,我就挺喜歡這裡的。”亞歷克斯笑了下,把落葉放進嶄新的垃圾桶裡,說道:“我很喜歡我的母親,很喜歡那對我無可奈何的可可利亞,很喜歡傑拉德大叔,很喜歡佩尼亞管家,很喜歡史瓦羅,很喜歡這裡對我每一個好的人。尤其是,當星核封印後。” “幾年時間,從無到有。”亞歷克斯說道:“一步一步的從一個低等文明,開始朝著宇宙邁進。” 這幾年,面對誇張的宇宙資訊,每一個貝洛伯格人都在奮鬥。或許他們曾經也擺爛,但當希望重新出現的那一刻,不分上下層,所有貝洛伯格人都團結在一起。老教授們像小學生一樣重新讀書,官員們每天都睡在圖書館裡,新聞編輯絞盡腦汁編寫著全民都能懂的科普,就連歌劇院裡唱的,都是太空背景的格局了。 這幾年的貝洛伯格可以說是燈火通明,無數人都在挑燈夜戰。 就連亞歷克斯,都收起了些懶散的性子,被帶著成為了一位真正的守護者。 那段平靜又激烈的日常裡,充斥著各種的爭論,你可以看到初中生和老教授爭吵什麼是虛數空間什麼是快樂星球,你可以看到工程部裡希露瓦製造出來的爆炸,你可以看到銀鬃鐵衛們從零開始學習外接裝甲操作……亞歷克斯頭都大了,但每當夜裡的時候,他都是笑著入夢的。 “所以,我挺喜歡貝洛伯格的。” 哪怕許多事情放在宇宙的尺度是毫無意義的。 “放心吧。”卡芙卡說道:“艾利歐不會算計貝洛伯格了,之後的交易,也只關乎你和星。” “我不是這個意思。” 亞歷克斯笑著說道:“他要是再敢這麼做,我就把他最得力的副手綁在床上,一輩子讓她下不來。” “哇哦,下不了床的會是誰呢?” 卡芙卡攤開手,跟著亞歷克斯繼續往前走,兩人靜悄悄的穿越過整個貝洛伯格,來到外城區的城牆上。 亞歷克斯只是帶著微笑,俯瞰著這座城市。 而卡芙卡明白了,他只是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和這座城市說一聲再見。她沒有類似的感情,離開天衣五時,她沒有回頭與遲疑。 “我也挺喜歡貝洛伯格的。” “是吧?” 亞歷克斯望向卡芙卡,說道:“小提琴借我用一下。” “哦?我沒想到你也會拉小提琴。”卡芙卡把琴遞了過去,說道:“少見哦,你主動想要演奏。” “偶爾?” 亞歷克斯試著拉動音符,感受了下音色音準,而卡芙卡雙手抱胸看著她,期待著他的音樂。 清麗柔和的曲調,娓娓勾勒著平靜的夜晚。卡芙卡仔細的聽著,前奏並不算驚豔,就像是貝洛伯格的每一天一樣,平凡中帶著朦朧。 然而當曲到高潮,濃郁情感在瞬間迸發,卡芙卡閉上眼睛,直入人心又連綿不斷的旋律繚繞,彷彿述說著遺憾與不捨,對往昔相處的感激與珍重,說出道別。 他在告別。 卡芙卡能懂亞歷克斯的音樂,他在訴說著告別的不捨,在和自己的母親告別,在和整個貝洛伯格道別。 等到亞歷克斯放下琴,卡芙卡輕輕拍著手,問道:“這首曲子叫什麼?” “告白之夜。” 告白並不是表白,而是袒露心扉的意思。這首曲子的創作背景,是輝夜姬向雙親說明自己來自月亮,要重回宇宙的不捨和感恩。 亞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