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嬌躺在硬闆闆的床上,兩眼無神地看著房梁的蜘蛛一圈一圈的織網。 房梁有些光滑,那蜘蛛似乎是個生手,剛繞了一圈,一不小心直接滑了下來,幸好有一根絲線掛著。 立穩之後,它似乎並沒有放棄,順著那條線一步步爬到上面,又忙碌開始織網起來。 她有些不耐煩,拿起一旁的蒲扇,直接一扇扇過去,那網和蜘蛛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身邊還有個拖油瓶,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熬? 太頭疼,也很難解決,乾脆不想,直接矇頭睡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她竟然足足睡了四五個小時。 透過窗戶看到外面有裊裊炊煙升起,間或還有熙熙攘攘的說話聲。 這裡是大雜院式的聯排房,曾經是城裡販夫走卒住的地方,你搭個棚子,我建個窩,雜七雜八漸漸形成髒亂的貧民棚戶區。 這裡沒有所謂的廚房,都是在房子外面放個煤爐子做飯,至於廁所也是所謂的公共旱廁,老遠就聞到讓人窒息的腥臭味。 春嬌有些無奈地再次閉上眼睛。 “嬌嬌!嬌嬌!” 她剛閉上眼睛,一陣輕柔帶有間斷歇喘的聲音就響起。 春嬌抬頭,是劉氏,她現在名義上的母親。 “嬌嬌,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胡嬸說你昨天嗆水了,差點出問題,你可不能有事,娘……娘給你熬了紅糖麵湯,你喝些,看能不能發汗!” 劉氏顫巍巍地端著一個碗從外面過來,坐在春嬌的床頭,一雙溫柔的手還撫上她的額頭。 多少年似乎沒有人真正關心過自己! 她貪戀這種溫暖,可想想每次貪戀過後付出和失望,有些不耐煩地想撥開那手,只是看到劉氏有些發黃的臉色,停了下來。 “胡嬸不是說讓你躺在床上休息,不要亂動嗎?你怎麼又起來做飯了?” 春嬌坐起來無奈地說道。 “嬌嬌,娘擔心你,你胡嬸說你昨日差點被捲到海里,娘……娘只剩你一個了,你再有個三長兩短……你以後萬萬不能再去趕海了!” 劉氏邊說邊抹眼淚。 春嬌有些無語。 這劉氏雖然只是大戶人家的妾室,但因為受有錢人家的影響,雖然母女倆出來了,她覺得女兒春嬌是大家小姐(雖然只是庶女),一直將女兒當作嬌小姐養,如今已經二十出頭歲了,還不曾做過什麼活。 劉氏病倒後,家裡沒了進項,安春嬌就跟著胡嬸子去趕海,想弄些收益,只是她沒什麼經驗,差點送了小命。 “不趕海我們吃喝什麼!” 春嬌不耐煩地說道。 這劉氏母女倆都沒有工作,按說原身已經21歲,馬上22了,這個年代應該有差事做了。 可是劉氏雖窮,卻是個溺愛女兒的,且受舊思想影響比較深。 覺得女兒是大家小姐,雖然是個庶出的,但也個小姐,應該養在深閨當中,十指不沾陽春水,到了年紀許配個條件不錯的人家。 只是如今的時代變了,大家小姐成分高,成了被嫌棄的物件,更不用說她的女兒了。 如今21了,還沒定下個合適的,也不曾工作。 如今劉氏病懨懨的,也做不得什麼活,春嬌如果不出去做些什麼,兩人估計只有喝西北風的份! 春嬌一向不喜歡菟絲子一樣的女人,結果穿越了一回,竟然還有了這樣一個娘。 剛認識沒兩天,說春嬌對劉氏有什麼感情,那有些不太現實,只是如果不管劉氏的死活,曾經的教育也讓她做不得那麼心狠。 這兩天她也想過出去工作找出路的事情,只是瞭解了這個時代,她覺得真是太難了。 在這裡,工作都是上面給的,一個蘿蔔一個坑,且身份管理也很嚴格,這個年代沒有身份證,人出門都是需要單位或者街道開介紹信,不然你別說坐不上車,就是找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前世春嬌就聽一些長輩說過,他們生活的年代,很多女人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村子五公里以外的地方,更不用說跑到別的地方工作了。 她如果想在這個時代活下來,就必須依賴這個家庭給予的身份。 “嬌嬌,你放心,娘不會讓你受罪了,娘在你大哥那邊放的還有些家當,咱們把家當要回來,還能堅持一段時間,等娘身體好了,還給人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