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保護我們!他們對我們大肆屠虐!這根本不是什麼賊人口中的解放!這是大屠殺啊!!」

「都是她帶來的!要不是她開啟城門放了那些老鼠進來,我們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慘!!!」

「就是!看看現在的申京,變成什麼樣了都!十年前,我們可是全國最大的商都!!!」

「燒!燒!燒!燒!燒!燒!!!!」

一堆又一堆柴火被搬到城門下,架起高高的柴塔。

城樓上的人將燈籠全數扯下,砸進柴塔。

冷冽寒風肆虐。

通天火勢瞬間躥高,短短几秒,城門上高掛的夏菱被燙紅的火舌吞噬。

半山酒樓內,盧克西姆倚在窗臺邊,望著遠處城門冉冉升起的火龍,滿臉奸邪,眉眼間是止不住的嘚瑟。

他朝對面的人舉起酒杯:「來吧,高美人兒,可得好好慶祝一下大好喜事。」

高佳緣攏了攏貂毛披肩,明知故問:「慶祝什麼呢,盧克西姆先生?」

盧克西姆朝城門揚了揚眉:「自然是申京最大毒瘤的葬禮咯。」

高佳緣下巴高高昂起,笑得彷彿拿到了什麼天下王座,她與盧克西姆碰杯:「合作愉快。」

池硯大汗淋漓趕到城門下,一切都已經遲了。

漫天火光,只餘下越來越渺小的人形陰影,在滾燙的火焰中漸漸消散,與這個露天熔爐徹底融合在一起。

人們高聲歡呼著,甚至圍著火堆挑跳舞高歌。

火堆中央,是他們曾經奉為申京保護神的韞堂堂主。

現在,那個曾經救他們無數次的夏菱,被他們親手化作了灰燼。

在他們搗毀了貧民窟的墓地後,將這個無數次把申京拉離深淵的人,也毀滅了。

池硯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上面突然叫他出差,為什麼拼命找事拖住他,不讓他回來。

他們……呵……

池硯捂住眼睛,沙啞的聲音彷彿已經在沙漠行走了好久。

「原來,他們已經是一夥的了。」

他還是太遲了。

他以為自己已經盡力了。

但事實上,根本跟不上她的速度。

他一直努力追逐,好像跟上了,卻從未真正跟上過她的步伐。

他以為自己和她還有很長時間。

其實這一切早有預兆。

可他一直堅持自己深信不疑的信仰!

是他自己,矇蔽了自己的眼睛。

現在,他為他無知的信仰付出了代價。

這個代價,是他承受不起的噩夢,永生永世都會跟隨他的噩夢!

「啊啊啊啊啊!!!」

深入骨髓的刺痛從四面八方湧來,將他整個吞沒。

他抱頭痛哭,撕心裂肺的嘶吼淹沒在人們的高歌中。

池硯脫下自己的警服,瘋魔一般衝進火海。

「池警官!」

匆忙趕來的阿沖只來得及揪下池硯的一片衣角,就被人海擠了出去。

「夏菱!!!!」

池硯的嘶吼終於衝破了火焰,勢要將這些掩埋在白雪下的罪惡徹底撕碎。

砰!

槍聲炸裂。

鮮血噴濺,一個高瘦的身影在火焰中倒下。

阿沖僵住手腳,不再往前擠,任由人潮將他推出去。

呆滯的眼中,淚水溢滿阿沖整張臉。

他知道,池硯自盡了。

「呵,」阿沖垂下腦袋,自嘲地笑笑,「這樣也好。」

他自我安慰著。

這樣也好,兩個人在那個世界,能做個伴。

至少他不用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