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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希寧嗯了聲,想起一件事,頓時哀嚎道:「皇上說正月十五要看我的焰火,你去給我準備些東西,我還得遵旨做焰火呢。城外就不去了,給我收拾間偏院的院子就行。」
納蘭容若隨口應了,說道:「寧寧,就這樣與你躺著說說話,真好。我只告了兩天假,可惜不能在家多陪你。」
盧希寧說了聲沒事,她反正也不是什麼大病,兩人已經成親了幾年,早已經過了蜜月期,應該適當保持些距離,才能保持感情的新鮮。
高燒退去之後,盧希寧又開始了咳嗽,身體上的不適她能忍受,只是不能見到兒子,還是很不高興。尤其還得在偏院裡研究琢磨焰火,她更是暗戳戳將康熙罵了個狗血淋頭。
納蘭容若平時除了當差之外,出去吃了幾場還無法推脫的酒席。這天酒吃得多了些回來,拉著她一個勁的給她念詩:「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唸完之後,納蘭容若眼含期待,一個勁地追問道:「寧寧,這是我為你寫的詩,我寫得可好?」
盧希寧只聽懂了第一句,不過聽到他說是為自己寫的詩,還是很高興,說道:「我沒聽太懂,前面幾句還簡單些,後面『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這幾句,我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你為何會為我寫詩,怎麼突然為我寫詩了?」
納蘭容若放開她的手,枕著頭靠在榻上,鬱悶地道:「你上次生產後,我晚上經常做噩夢,夢見失去了你,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夢醒之後依舊曆歷在目。今晚與遠平兄等江南來的人一起吃酒,大家一起說文論詩,我做了這首出來。」
遠平就是顧貞觀,是納蘭容若最好的朋友,盧希寧已經聽他提及過多次,乾笑幾聲,說道:「原來如此啊,多謝你。你既然喜歡與江南這群讀書人來往,以後沒事的話就出去與他們喝喝酒,談談詩。我實在是缺乏欣賞詩詞的審美,對不起啊。」
納蘭容若坐起身,捧著茶杯吃了口茶,笑著道:「寧寧你可別這樣說,你懂學問我照樣也不懂。寫詩也一樣,很多女人亦寫得很好,比如前朝的李清照。今晚遠平兄就帶來個叫沈宛的女子,她自幼身世坎坷淪落風塵,卻才情過人,寫得一手好詩詞。她也當場寫了一首《長命女》,你可要聽聽看?」
盧希寧笑著拍手,說道:「好啊好啊,能寫詩詞的才女,我就是聽不懂也很佩服。」
納蘭容若慢慢念道:「黃昏後。打窗風雨停還驟。不寐乃眠久。漸漸寒侵錦被,細細香消金獸」
盧希寧聽得極為認真,等納蘭容若唸完,她興奮地道:「我聽懂了好幾句,而且覺得她這一句寫得最好。不寐乃眠久,睡不著因為先前睡多了,是這個意思吧?」
納蘭容若無語盯著她,點了點頭。
盧希寧笑著道:「好詞好詞。跟這句詩詞有異曲同工之妙:晴日:『什麼是雪?』雨:『烏雲的暮年。』」(注)
納蘭容若細細品位之後,噗呲笑了起來:「倒也直白得緊,很適合寧寧你讀。」
盧希寧不在意他的取笑,說道:「我的焰火做好了,明晚就是元宵節,你可以邀請你的朋友們,一起出來賞焰火,反正焰火在半空中,皇上也不能只管著自己看,把周圍人的眼睛蒙起來。」
納蘭容若說道:「好,我讓行墨去白塔寺附近的酒樓要個雅間,請他們前來觀看。寧寧,你的身子可還好,晚上冷,你出去沒事吧?」
盧希寧生這場病,把冬天長的肉全部瘦了回去,現在只偶爾咳幾聲,她不在乎說道:「我沒事,反正皇上肯定會問,我總得在場。」
納蘭容若也只得作罷,第二天他還得當值,吩咐行墨帶著焰火,晚上將盧希寧送到了白塔寺。
今晚的白塔寺,比盧希寧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