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極妙。

她越是如此,封禛便越是負疚更重。

他扳過陳婠的臉,定定凝住,“昨夜喝醉,並非朕本意。”

朱唇微微彎起,陳婠遮住眼兒,“陛下說的哪裡的話,後宮三千,都是您的。寵幸誰,皆是理所應當,是臣妾荒唐了,方才的話,就當臣妾胡言亂語罷了。”

從前她時時刻刻盯緊後宮,越害怕失去寵愛,恩情便散的越快。

如今,她不想要了,男人卻拱手奉上。

有時候,世事便是如指間沙,握的越緊失去的越快,攤開手掌,反而能停留了久些。

待痴纏完畢,又過了將近一個時辰。

沈青桑服侍陳婠回去更衣,這廂岫玉也端了戎服進來。

寧春一直在旁觀察著皇上的臉色,似乎比方才和緩了一些。

“寧春,”他揚起臉兒,岫玉便將領子立起來,系的服帖,“暗地派人去查一查滄州府衙,昨夜城中風吹草動,都要詳細的奏報。”

寧春不明深意,但絕對的遵從。

封禛一脈清清冷冷,方才繾綣之後的暈色,在他溫潤的臉色上薄了幾許生氣。

一身玄色短襟束臂衫,外罩赤色金縷銀背甲,腳登龍紋暗靴,英武不凡。

他轉頭問向寧春,“那件事辦妥當了?”

寧春應著,“奴才已經送去了。獵苑上,隨行的大臣們皆以到場等候,陛下何時起駕?”

封禛取下墨玉扳指,“等婉惠妃換裝完畢,隨朕一起動身。”

……

半人高的銅鏡前,溫淑妃正慢悠悠地梳妝,一頭半乾的長髮及腰,襯出一張極是嫵媚豔麗的容顏。

只是身著簡單的米分色寢衣,便已然有傾國之色。

端詳著自己的容貌,放眼整個京都,亦是數一數二的姿色。

她不明白,為何陛下最自己竟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青眼有加。

若說不好,也並不是,至少面子上亦是禮遇對待,旁人眼裡也能算得恩寵。

霜靈端來騎馬服,一身杏色,溫淑妃不悅地蹙起眉,“怎是這樣清淡的顏色?”

霜靈撇撇嘴兒回道,“奴婢打聽到,總共陛下就賞了兩套,您的是杏色,婉惠妃是緋色,而洛嬪是沒有的。”

溫淑妃冷笑,“婉惠妃那樣清湯寡水的長相,也配的上緋色?”

可話雖然如此,但御賜的衣裳,她還是要穿的。

霜靈勸道,“奴婢覺得,即便是杏色,穿在娘娘您的身上,也是嬌豔煞人。有些人即便穿了豔色,姿色也不過如此。”

穿戴完畢,她將屏案上的紅薔薇折下一朵,別在鬢間,更襯得嬌豔無匹。

便在此時,寧春一行人進來,溫淑妃轉身看到他手中端的湯藥時,一顆心狠狠沉了下去。

“皇上賜給淑妃娘娘的補湯,您請用吧。”寧春的意思顯然是要看著她喝下去。

溫淑妃步步走過去,宮中慣用的手段,這分明就是避子湯。

昨夜之事,皇上根本記不起來,而此舉,更是要將她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他就如此避自己如蛇蠍麼!

端起藥碗,溫淑妃一飲而盡。

寧春滿意地回去覆命。

霜靈卻看見自家娘娘猛地趴在銅盆外,用力將藥水嘔出來。

擦乾淨嘴角,溫淑妃扯出一抹笑意,“皇上您可知道,這避子湯也並非萬無一失的…”

……

驕陽當空,群山如玉帶連綿,獵場廣袤鬱蔥,開闊非凡。

只見狩獵群臣皆是戎裝背弓,端坐馬背,所有儀仗皆原地不動,靜靜等候天子駕臨。

品種繁多的駿馬,整齊地排列著,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