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陳婠不會知道,封禛並未將秦桓峰的書信給她,更沒有提及,在信中,秦桓峰提出瞭望太子將陳婠賜婚於他的意願。

……

心情鬱郁地歸家,陳婠心知寫信這一條路不通。

便開始苦思計策。

第二日偶然在父親書房外,聽得他和旁人議事,提及可以通關各城的令牌時,忽有計上心頭。

她回房屏退下人,在妝鏡臺下翻出一枚事物。

通體玉白的蟠龍紋飾,正是還未歸還的太子玉佩。

☆、第11章 關山萬里共月明

事情起因偶然,父親下朝許久都沒有歸家。眼看就要過子夜,這是從未有過的先例。

母親便託人打聽訊息,就在這時,父親的車馬也到了宅子門前。

這一夜,陳府上下自然是睡不好的。

原由便是戶部省中去年的賦稅賬本有一冊出了問題,今年核對時發現的。

其中有一月的記錄缺了兩頁,恰好與國庫中的發放記錄對不上。

如此一來,牽連整個戶部,不知是誰很快就捅到了皇上面前,連帶戶部尚書一起都被耳提面命,招到宮裡審問。

這一層一層就要查下去,過了三日終於水落石出。

是戶部給事中王安動的手腳,他於去年私受賄賂,做了假賬。怕上面查到,遂偷了戶部尚書的腰牌,進入庫房重地,銷燬證據。

原以為做的滴水不露,誰知今年四部尚書省裡查的嚴格,如此這般便露出了罪證。

父親提起時,仍是心有餘悸。

但陳婠卻從這話聽出了更深層的意思,她問父親,戶部尚書的腰牌可以出入所有庫房要地,那麼禮部尚書便可以往來書庫碑林?

父親自然是點頭,陳婠進而試探,“那進出各個城門關卡,需要如何官位方可?”

陳道允並未多想,便道,“需各城太守發放文書通行令,一層一層,手續繁瑣。”

陳婠胸中澎湃,佯作天真地笑問,“若是皇上,太子要出城,自然是暢通無礙的了?”

陳道允神色鄭重,斥道,“休要胡鬧,天子信物豈是常人可有?”

撫摸著袖中的那枚玉佩,陳婠連聲應著,“爹爹教訓的是。”

……

出京城時,拿著父親的文書倒是並沒費多大功夫。

車內兩人,清一色布衣公子裝扮,車外隨行小廝兩人。

普通的馬車和驅車人樸素的裝扮,在京城人流中泯然眾人,絲毫不起眼。

安平掀開簾子,疑惑道,“小姐,這好似並非去滄州的路啊?”

對面的青衣布冠的小公子淡淡一笑,正是陳婠喬裝改變的,“咱們本就不是去滄州。”

安平震驚中久久回不過神,還記得昨日小姐在夫人老爺面前,懇求去滄州見謝家小姐時的悲傷模樣。

怎地今日就變了個人似的。

“我並未欺騙你們,”陳婠望了一眼官道上粼粼車馬,“此行的確是未了謝家姐姐,她命不久矣,我不能有負所託。”

安平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強忍著疑問,“小姐,那目的地是何處?”

陳婠飄忽的目光驟然堅定,“徽州,天河城。”

話音剛落,就聽砰地一聲響,安平搖晃的身子,冷不防撞在車前壁上。

安平記得,自家小姐連滄州城都未出過,如今竟是決然動身,去到千里之外的陌生城鎮。

這在安平的理解中,是無法想象的。

路途遙遠艱險,嬌生慣養的小姐怎能消瘦的起?

當然,這些所有的疑問,都從陳婠篤定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想要過父母這一關,並不算極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