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這樣吧!”

幔妮在示意下離去。她不是傻子,她明白桂總編在給她信心。回首近日遭遇的一切人事,只有讓她對人性更灰心,她倒是第一個給她力量的人呢?

一種奇異的感覺捏住她,她不想太快信任一個人,但這回她卻有預感,這個人可以信任。再說她也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她除了一身臭脾氣,實在也沒有什麼 其它東西了。

雖然幔妮可以體會桂總編的用心,但當她二天又被派去取稿時,還是在心裡嘀咕了幾句。

“去放鬆心情,也許你會發覺這個工作其實頂適合你的。”今天早上桂總編是這麼說的。

真搞不懂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推開歡喜樓的木門,幔妮忍不住抱怨,這屋子的人警覺性實在太低了,連個門鈴不設就算了, 連門都懶得鎖。更奇怪的是,她反覆看了好幾次,就是找不到這棟建築哪有“樓”的存在,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叫“歡喜樓”?害她咋天鬧了個笑話,把作者家當成茶藝館。

“嗨,早啊!” 她一踏進門,盡情的招呼就來了,一大早精神飽滿,讓昨晚睡不好的她忍不住回他一個白眼。

“還沒有吃早點吧?要烤吐司還是蛋糕?我還有烤藍莓起司蛋糕和巧克力慕司哦!”盡情坐在竹板凳上蹺著腳,桌上攤著報紙,那模樣優閒得過分。

幔妮昨天就發現這傢伙不太在意冷眼,好象一身的溫暖源源不絕,所以不怕她每每給他降溫。他雖然據稱是當今最有號召力及票房魅力的作家兼漫畫家,但她發現他對她不客氣倒不甚在意。

這樣也好,如果碰上個愛拿喬的作者,依她最近其差無比的爛心情,一定更快跟對方槓起來,而到時候她可能真的得去把地攤了。

“隨便。”幔妮漫不經心的回答,感覺眼皮的腫脹感還沒消失。她目前的老闆,桂總編輯竟叫她以後就來這裡報到,連卡也不用打了。 來這裡做什麼呢?她從社裡帶了兩本稿子出來校對,可是為什麼她要來這裡校稿?為什麼?為什麼?

她滿腦子的“為什麼”被擺到面前的食物衝散了。 一個熱騰騰,還冒著煙的三文治整齊的擺在盤子裡,重點是裡面夾了火腿,蛋,生菜,西紅柿……等,材料豐富,比起外面實在有過之而無不及。而旁邊那隻馬克杯裝著飄著濃濃奶香的奶茶更是喚起了她的味覺,讓她腸胃開始蠕動,隨即飢餓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竄起。

她瞄了他一眼,盡情已經又投進報紙裡去了。 看來是不必太矜持了。 她拿起三文治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吞下,又狼狽咬了更大一口。 她開始覺得來這裡上班也不是多差的事。 反正薪水照領,她只要有錢可賺,等她存夠了就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她大可去過她的逍遙日子。

正在用心攻擊食物,心裡兀自盤算的她可沒發現盡情的眼角透過報紙邊源端視著她。

盡情專注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她那種張牙舞爪的態勢讓人印象深刻。他所接觸的人雖不見得每個都會給他善意的響應,至少大部分人都能很快和他混熟,據他的表妹陶然的說法,說他是天生具有親和人群的魅力。所以他有一堆各色各樣的朋友,連菜市場那些常去買菜的歐巴桑都跟他熟得很。

可是這個女孩的氣質讓有著作家敏感度的他備感興趣。她是那樣的冷肅,那樣的具有防備心,那樣小心翼翼的堅持和人保持距離,用她那尖銳的言語,嘲諷鞏固著她自我的世界。她的特質吸引著他。

也許是吸引他那源於創作者敏銳特質的部分吧!

也許。

幔妮很快發現和盡情工作的好處了。她幾乎可以省去三餐的飯錢,而且比她平時吃的要好幾倍,外加點心,下午茶。

盡情是一個講究吃的人,他喜歡烹調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