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給他幫忙!他店裡……”

“幫忙?”章天沒有允許我說下去,他冷嗤一聲,充滿蔑視的看一眼牆上的鐘:“幫忙要幫到凌晨兩點嗎?我倒很想知道,你在給他幫什麼忙!在哪裡給他幫忙!!”

一瞬間,氣結於胸。記不清那是哪一年,彷彿剛升高中的時候,一次放了晚學因為有問題請教老師而回得遲了,老師當時不放心,請班裡做值日的同路男生順便送我。回到家,媽劈頭蓋臉都是一頓打。她罵我“不知羞恥”時那充滿蔑視的目光,就跟章天一模一樣。

我的心狠狠的縮起來。彷彿有一口涼氣直吞入喉,瞬爾徹涼了心,直下肺腑,寒到腸青。

我瞪住章天,像蜷緊的刺蝟,尖刺一根根立起來。那些由驚怒凝成的尖刺,彷彿都能一簇簇的從眼中放射出來。

真是好笑,果然是家族遺傳。媽與我與章天,我們三人真正發怒起來的樣子一定都驚人的相似。會從眼中放射出冰冷的利箭,把對手貫胸而過,死死的釘進塵土裡。

“我的事,”我深吸口氣,咬著字,讓它們像一顆顆鐵彈,堅硬的、不要發顫得說出口:“就是我跟別的男人,在外面睡覺,生孩子,也統統輪不到你來說。”

“哦?是嗎?”他卻笑起來,然而唇角卻只看到淒涼的影子一掠而過。

“睡覺,生孩子?我還指望你孩子能叫我一聲舅舅呢。”

“你無權干涉我的事。”我的目光咬緊他,聲音鐵硬:“你沒有這個權利。”

章天霍然站起來,隔著好幾米的距離,我仍感到悚然心驚。

我從未見過他真正動怒的樣子。欲要噴薄而出的悍怒,彷彿隨時都要令他將握緊的拳頭向我砸過來。

可是他終究沒有。他最終咬緊牙關,宛如決絕般的宣佈:“那麼,我們就乾脆來個更公平的。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幹涉你寶貴的自由。而你,也一樣。你同樣也被剝奪這項權利。好自為知吧。”

他說完,大步流星的從我身邊走過,拉開門重重的摔上,離開了這個家。

第二天,我沒去找他。第三天也沒有。第四天也沒有。第五天下午,我和段蓉從銀行裡走出來,意外的看見了徐少彪。他站在他那輛暴有個性的越野車旁,看見我,楞了一下,迎上來。

徐少彪到底是才子,情調十足。看他足足花了四十分鐘把我載到縣城,硬塞進這間酒吧裡,我有些啼笑皆非。

“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這是他的開場白,“但我翻來覆去的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有些話應該對你說一說。” txt小說上傳分享

9

我只是平視著他。其實我很想仰視,普通人談話也能說出這樣臺詞式的起首,當真是十分“不俗”……我承認我有些譏嘲的想法,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可以狡黠但不能矯情,可以圓滑但不能油滑,可以軟弱但不能沒骨氣,可以溫柔但別讓人肉麻。我始終是這樣認為,也始終是這樣進行排拒和選擇。

而徐少彪的相貌在才子中算是一等上乘,儒雅*,倜儻可人。但他一本正經的向我說“臺詞”,讓我覺得倒胃口。大概我就是一俗人,消受不起文學青年吧。

我一語不發,等他說下去。徐少彪啜一口酒,又寬又胖的扁肚玻璃樽裡淺淺鋪著的一層黑色酒汁,我不知道它是什麼名字。

“其實這件事是因我而起,”徐少彪開口了,垂目轉著那方玻璃杯,似乎在醞釀著感情想要顯得更沉痛似的:“我只是沒想到小天會這麼護緊你。我原本只是跟他開玩笑,說你是我哥的夢中情人,從高中的時候就開始暗戀你了。”他頓了頓,說:“我這只是開玩笑逗他的話,說如果你跟段峰分手,就讓我哥去向你表白。可我沒想到他真去找你了。”

“他找我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