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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但可惜是個公用電話,省城的。”
“省城的?!”我大吃一驚。
“是啊,估計今天這個也是省城的區號。我聽見媽那邊一直有汽車經過的聲音,肯定又是哪個路邊找的卡機。”
“……可是,媽怎麼會到省城去?難道媽的孃家是在省城?”我只是覺得疑惑。章天搖搖頭說:
“媽孃家的事我查電話號碼的當天就跟爸打電話確認過了。媽的孃家根本就不在省城,而就在鄰縣,她跟爸是一個縣不同鎮子上的,不過媽很年輕就嫁了個外地人跟他出去了,過了幾年她一個人回來,只說跟外地人已經離婚,沒過多久就經人介紹跟爸結了婚,然後他們是因為爸的工作變動遷到這裡。至於媽嫁給那人後是不是去了省城生活,爸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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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沮喪的撥出一口氣。爸這人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也不問問清楚還當什麼丈夫?夫妻之間,難道不是最應該坦誠相見的嗎?
可是這話說出來,真是一點兒沒有說服力。我眼角瞟見章天唇邊扯起的似有若無的嘲意,自覺的不作聲了。
爸和媽,這輩子有沒有相互坦誠過,甚至他們到底有沒有愛過,也都很難說。說到底,婚姻跟愛,是兩碼事。至少,很多人如此。
雖然我也有些擔心媽現在的精神狀況,可她說她暫時不能回來,我還是無形中鬆了口氣。
農曆七月半,也就是所謂“中元鬼節”這一天,是章天生日。這一天也是佛教的盂蘭盆節,據說這“盂蘭盆”三字出於梵文音譯,翻譯過來應作“救倒懸”。講的是不少人都知道的目連救母的故事。
傳說目連的母親是個陰鄙吝嗇之人,對目連也總是非打即罵,很不慈愛。目連長大後成為佛家弟子,一次經佛祖點化,看見他死去的母親在地獄受“倒懸”之苦。目連思念血緣之親,於是求佛祖解脫母親於苦海。佛祖便叫他在七月十五這一天,擺下百色果品,供奉十萬僧眾頌經超度目連的母親。
於是從那以後,便有了“救倒懸”這樣的節日。
記得以前章天還小的時候我給他講這個生日典故,他很久沒有說話,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後來過了好幾年,忽然有一天,他跟我說,我與他興許是投胎的時候弄錯了。他應該是哥哥,媽即使打他罵他也不要緊,他長大還是會孝順媽。而我應該是妹妹,從小享受父母寵愛和哥哥的保護。
我笑他,說你也想做目連那樣的人嗎?他很認真的說,我想做能保護你的人。
那個時候,他多大?我甚至記不清楚了。可我清楚的記得,那天夜裡我睡在微微扯著輕鼾的媽身邊,流了一夜的淚。
對於被母親厭憎的命運,我不想有任何怨言。因為上帝關上了母愛這扇門,卻為我開啟了另一扇窗。因為有章天,讓我時常覺得這一切災難都終有一天將過去。我只需要等待,等他長大,到能夠足以實現他的諾言,我就解脫了。
七月半這一天,我清晨即起,去趕個早市。章天喜歡吃的東西都是在早市上才買得到,豆芽、鮮蝦、帶露水的野木耳。我興沖沖的買了滿滿一筐菜,可是氣喘吁吁的拎回家,卻發現他已經出去了。
桌上有張字條,說到縣城去,那幫同學商量好給他慶生。
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找藉口……他每年生日從來沒有出去過的先例。我拿著那張紙條怔忡好一會兒。自從徐少魁那件事後,我與他好像再不能回覆到從前的親密。他變得很少話,也確實不再幹涉我的自由。
從銀行辭職後我一直幫徐少魁查理那批帳目,後來被他聘到店裡當會計,這些事,章天知道,卻不聞不問。而他也不再像從前那樣避出去接聽那些女孩子的電話,公然在電話裡打情罵俏、調侃取樂。我想斥他*,卻張不開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