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潛淵的掌心緩緩摩挲過那裡的軟毛,眼裡的情緒看不分明,問:「你還記得昨晚的事麼?」

傅同不自在的別開了眼睛。

他醉的時候迷迷糊糊,醒來後倒是清醒的很,對昨晚的事不僅記得, 而且記得是要多清楚就有多清楚——

他歪頭撒嬌說想喝涼茶。

被傅潛淵耍流氓親爪親臉都沒有反應。

主動化成崽崽的模樣要抱抱。

用那麼軟的聲音問傅潛淵能不能給他講睡前故事。

最後還窩在他懷裡哭了。

尷尬。

丟人。

還不如忘了。

傅同想了想,決定裝傻:「不記得了?我只記得猜丁殼的時候樊休和饒涉故意坑我灌酒了,難不成後面還發生了什麼事麼?」

說著為了增加這番話的可信度,還仰起頭坦坦蕩蕩的對上了傅潛淵的眼睛。

他以為這樣足夠可信,可傅同不知道,很多年前龍洵山上那隻愛鬧的小崽崽惹了禍的時候也是這樣,被傅潛淵問到時面上看起來理直氣壯,實際上一雙眼睛總不自覺的往旁邊瞄,毛絨絨的尾巴也因為心虛小幅度的晃來晃去。

討人喜歡而不自知。

傅潛淵低頭看著面前軟綿綿的心虛崽,一顆心軟到了極致,想到他昨晚窩在自己懷裡無聲哭的模樣又心疼,忍不住在他眼角處的軟毛上撫了一下。

這已經是五分鐘來的第二次了。

迷糊的崽崽是個軟軟的小甜甜,清醒的崽崽脾氣就沒那麼好了,超兇,眯起眼兇巴巴的朝旁邊的人看了過去,傅潛淵在他動爪之前移開了手,但沒收回來,而是換了方向輕輕挨在了崽崽的心口,聲音很輕:「我沒想到,你……你還願意留著它。」

他說的是那片紅線龍鱗,崽崽的時候正好能貼在傅同的心口。

傅同避開他的眼睛:「……你別多想,我只是看它好看,而且那麼多年也戴習慣了,才沒扔掉。」

這話說的底氣不足,明顯不是真心話,傅潛淵無聲笑了笑,沒拆穿他,轉而把瀧水底下的那片龍鱗拿出來遞到了他的手邊:「我想把這片也送給你,收著它吧,好麼?」

這就是很典型的得寸進尺了。

傅同沒打算慣著這個人,瞥他一眼直接想拒絕,但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到傅潛淵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被壓得很低:「崽崽,這是我現在能給你的……唯一一片完好無缺的龍鱗了。」

其他那些都是黯淡無光,還覆著斑駁裂紋的蒼灰色。

傅同也想到了那天在溫融畫室裡看到的畫面,本來就不好受,再聽到傅潛淵這麼說,心裡驟然一酸,低頭沉默半晌後,別彆扭扭的開了口:「……那我應該把它放在哪兒?」

無論是孟歧還是傅同,骨子裡到底也都是柔軟的。

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都搞不過傅潛淵的原因。

傅潛淵忍住想揉崽崽頭的衝動,把手裡的龍鱗往他頸間一推,紅線上的龍鱗瞬間從一片變成了兩片,同樣的顏色同樣的光澤,很好看。

但小崽崽不滿意,往下看了一眼後挑剔的皺眉:「真醜,沒有單獨一片的時候好看了。」

傅潛淵知道面前這隻崽崽是在鬧彆扭,聞言只笑著看他不說話。

傅同彆扭了一會兒,自己也覺得這樣挺沒意思的,就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抬爪在心口的龍鱗上撥了一下,沉聲說:「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傅潛淵似乎並不意外,低低嗯了一聲:「好,你想問什麼?」

想問的其實多了,就怕你不肯說。

傅同在剛放上去的那片龍鱗上指了下,抬頭看他:「這片龍鱗為什麼在瀧水,你什麼時候來過龍都?身上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