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景昭帝睜隻眼閉隻眼便由他們去,可如今他心裡也有些計較,垂了眼眸開口:「顧卿,你覺著如何?」

顧南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眾臣紛紛投以目光,不曾想他卻沒有為齊王府爭取機會,而是笑著應和了張遠道的話語。

景昭帝沉吟片刻,准奏張遠道。

聖旨一下,顧南便感到兩道刺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的身上,他循著視線看去,殷承晉正定定看著他,眸子深沉。

顧南嘆氣。

曾經這賑災一事便是落到了殷承晉身上,結果他太貪心,到最後南方□□,□□中死傷無數,血流成河,南方遭衝擊一蹶不振,景昭帝大怒,差些將殷承晉直接斬殺於金鑾殿。

若不是不願百姓受苦,我怎麼會放棄這種機會。

事情已定,景昭帝便揮袖下了朝。

顧南轉身走下漢白玉臺階,張遠道走至他身邊拱手:「多謝太傅。」

「不必。」顧南道:「百姓為根本,將此事辦好便是。」

「那是自然。」張遠道點頭。

二人相視一笑,張遠道再次拱手:「賑災事宜需要多做準備,我便先回去,顧太傅若是有空便去寒舍坐坐罷。」

「改日必定拜訪。」顧南迴禮:「正事要緊,大人便先去吧。」

張遠道也不多說什麼,匆匆離去了。

顧南笑笑,轉頭瞥到靳王殷承晉正朝他的方向走來,剛想加快腳步避開他,卻先有一個人站到他身邊,道:「顧太傅,陛下口諭召你到御書房。」

是裴冷秋。

顧南點頭轉身跟他一同前往御書房,回頭後與殷承晉擦身而過,胳膊刺痛一下。

他斂了眉目低頭繼續向前走,眸間陰冷一片。

此次在御書房沒待太久,景昭帝稍稍吩咐了幾件事後,便讓顧南迴去了。

從宮城回齊王府需要大概兩柱香的功夫,顧南上馬車後便覺得胳膊隱隱生疼,提起袖子一看,白皙的面板處青紫一片。

果然如此,顧南冷笑,如此下作的手段也虧得他三番二次使出來。

「去請清王殿下到齊王府小聚。」顧南閉上眼睛開口,話音剛落,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的『是』後,重新歸於平靜。

曾經的寧遠將軍府培養出來的死士,不忠朝廷不忠皇帝,只忠殷承安。

到了齊王府,顧南下馬車匆匆走入,到房間後關上門扯開袖子,拿了布條在青紫處的邊緣綁上,以避免毒血蔓延。

殷承安得了管事稟報後尋找顧南,進去便看到顧南來不及放下的袖子下方一片刺眼的黑色。

「誰做的?」聲音低沉含怒。

「殷承晉。」顧南淡淡說:「這個時節你不許找他事情,暴力解決不了問題。」

殷承安沒說話。

顧南瞥他一眼:「告訴我你知道了。」

後者沉默一會兒,才咬牙開口:「知道了。」

之後一陣寂靜,直到大管事前來通告:「王爺,太傅,清王殿下來了。」

殷承安下意識就想將情敵拒之門外,顧南搶在他前面開了口:「人是我喊來的,清王常在江湖行走,認識不少能人異士,此毒他有辦法。」

一切以顧南的身體為先,殷承安只好妥協。

不一會兒,殷承清的身影出現在門邊,進來後看到顧南的胳膊,臉色一變:「昨日還沒事,這是怎麼了?」

顧南沒回答他的問題,問:「有人能解麼?」

「有。」殷承清語氣肯定:「我有位好友林玉是藥王谷弟子,如今就住我府上。」

說完,他偏頭對身邊小廝低語幾句,小廝領命後轉身快速離去了。

不出半個時辰,一身著白衣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