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羽絕食斷水第三天的時候,就打上了吊瓶,哪怕是半昏半睡,他依舊咬緊牙關,什麼都不吃。

最先受不了的是他母親,施香瑜眼下青黑,一臉憔悴,哭著說:「讓他娶!讓他娶!總不能命都不要了!嗚嗚嗚文羽——」

紀長柏的臉色也不好看,這是他的親兒子,他怎麼可能不心疼了?

紀老爺子柺杖重重砸在地上,陰沉著一張臉:「不吃不喝沒關係,只要能活下來,我看看誰熬得過誰!只要還有命,他總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施香瑜聞言,看著趴在兒子床頭痛哭,滿臉心疼。

「夠了!」紀長松一張臉陰沉,捏緊了拳頭,看向紀老爺子,「爸,同意吧。」

「不可——」

紀長松打斷他:「為了家族利益,還要禍害多少人呢?我一個,揚靈一個,現在還要輪到文羽嗎?文羽二十三了,他已經有資格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他不是紀家繼承人,不需要不斷的犧牲、犧牲!」

他這話說完,紀老爺子後退一步,震驚地看著他。

紀長松捏緊拳頭,看向床上的紀文羽,不再說話,只是臉上的堅韌,刺痛紀老爺子。

紀老爺子愣了愣,看看哭哭啼啼的施香瑜,又看看床上虛弱的紀文羽,最後將視線定在紀長柏身上:「你怎麼說?」

「我不同意又有什麼辦法?文羽是鐵了心要娶程飄飄,而且那女人也願意簽署承諾書,文羽已經被那個女人迷上了,我這次阻攔了文羽,那下次呢?」紀長柏整個人顯得非常頹敗,孩子用這麼倔強的手段和父母抗爭,最後認輸的也只會是父母。

他們心疼孩子。

「好好好,我不管了,我不管了!」紀老爺子身形一顫,像是一下子變得蒼老,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形有些佝僂。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沒人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紀長松嘆口氣:「既然同意了,就把程飄飄接過來照顧文羽吧,她畢竟肚子裡還懷著紀家的孩子,你們的孫子。」

幾天後,楚凝收到了婚禮請帖。

她滿臉地詫異,雖然知道最近紀家有些風波,但她怎麼也沒想到,紀文羽和程飄飄竟然要結婚了!

這可真是……

草率啊。

而且看那時間,就在十五天後,這半個月能準備什麼?任何異常大型婚禮的籌備都不是短期,估計也不會邀請多少嘉賓,一切從簡。

楚凝感嘆了一句,便繼續處理公事,只是心裡依舊隱隱好奇。

紀家……實在有些奇怪。

下午下班後,楚凝又在門口遇見了紀山姜。

楚凝一臉無奈,不搭理他,直直從旁邊過去。

紀山姜堵住她的路,從背後拿出一把桃花枝丫,上面朵朵花開艷麗,轉眼之間,桃花竟然都開了嗎?

「哪兒來的?」楚凝挑眉。

紀山姜笑容燦爛:「小鈴鐺親手摘的,送給你。」

楚凝見怪不怪,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總是給她送莫名其妙的東西了,只是這次的桃花竟然是小鈴鐺摘的嗎?

「趕緊拿著,她本來準備親手給你的,是我拿走了,提前過來接你。」紀山姜笑得不無得意。

楚凝一臉無語,這男人也是真本事,竟然可以把搶走小朋友的東西說得這麼雲淡風輕,還什麼提前接自己?

他們熟嗎?

她伸手,拿過那把桃花就走。

這要是紀山姜送的,他看都不看一眼,可這是小鈴鐺送的,她要是回去手上沒有,她又該失望了。

見她接了,紀山姜笑得更加燦爛了。

紀山姜伸手,拉住楚凝:「好不好奇紀家的事情?上我車,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