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車子在那兒。”陽陵泉比了比座車停著的方向,邁開長腿往前走,轉頭向她邀請。

“喔……好。那,謝謝總經理。”池款冬朝陽陵泉微笑,打起傘,舉步跟上他。

他們兩人的身影,縱使各懷心思,但一前一後漫步在夜晚的臺北街頭,卻被泛著昏黃燈光的路燈曳長,形成一幅漂亮的剪影。

第2章(1)

“你還好嗎?”在明明已經交代司機開了暖氣,池款冬卻仍打了無數個噴嚏時,陽陵泉不禁在車子行進的途中,開口問一同與他坐在後座的池款冬。

“還好,我回去用吹風機吹一吹就好了。”池款冬吸了吸鼻子,鼻頭被衛生紙擰得紅紅的,說得十分理所當然。這幾日早晚溫差太大,大概真的快感冒了。

“吹風機?”陽陵泉疑惑地挑眉。為什麼感冒要用吹風機吹?這是小女人一上車就出其不意給他的驚歎號。

池款冬睞了陽陵泉一眼,太明白他眼底充盈的那份疑惑不解,吹風機療法是她父親自創的,取代中醫傳統溫灸的療法。

“是呀!吹風機,你以後覺得自己快感冒了,在頭頂、頸後跟前胸吹一吹,很快就會好了,真的,不騙你。”池款冬隨手指了指身上三個地方,反正穴道的位置說清楚,別人也聽不懂,吹風機送出熱風的範圍很廣,隨便都會中的。

果真是天生的好管閒事……陽陵泉望著池款冬,沉默了半晌,而後淺淺的笑了。

他的眼底有抹顯而易見的興味與不以為然。不論是她近乎大愛的善心或是吹風機理論,他都無法認同,這實在是太不可理喻。

池款冬不是沒看見陽陵泉唇邊那朵別具深意的微笑,這種笑容,她並不陌生。他如果有興趣,他會繼續追問,而不是給她這種隱含著不以為然,讓人感到不舒服的笑臉。

佛渡有緣人,既然無緣也不用強求。她對這些覺得她特異的眸光早就習以為常了。

陽陵泉打量著池款冬,突然覺得她此時的沉靜頗有意思,他知道她看懂他眼中的輕蔑,但她今天才在他面前露了一手她拿手的中醫本領,卻對別人質疑自己的專業如此無動於衷?

他以為她好歹會多說兩句話來辯解一下,這怎麼會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生應該表現出來的沉穩與淡定?

“池小姐,抱歉,我冒犯你了?”陽陵泉開口說道,眸中盡是足以令池款冬相信的溫柔與歉然。縱使這件事全無上心的必要,他仍享受於表現出完美形象的過程,藉以掩飾他本性中過多的野蠻與侵略。

“不、不,總經理,你沒有,是我一時口快,這本來就滿奇怪的,我習慣了。”池款冬慌張地擺了擺手,急著澄清,陽陵泉真是斯文有禮得令她難以招架。

不以為然就不以為然,不用跟她這個小老百姓道歉,他太有禮貌了,讓人感覺好疏離,沒有人味。

“習慣什麼?習慣被認為很奇怪?”陽陵泉緩緩說道,臉上永遠都是一派謙沖溫柔的神色,毫無破綻。

“是啊,一般人都會覺得我很奇怪的吧?不管是吹風機、穴道按摩,或是總經理你剛才還我的針灸針,你一定很訝異為什麼要帶這種東西在身上吧?”池款冬說得真誠,唇邊有抹自嘲的笑意,彷佛對這種看待早已司空見慣。

“我的確是很訝異。”陽陵泉淺淺地笑了,但是,也因此對她更有興趣。若不是這份好奇心使然,他也不會邀她上車。

“所以嘍!你一點也沒有冒犯我,是我自己的問題,中醫本來就不像西醫那麼普及,而且我只是個專櫃小姐,拿針灸針的專櫃小姐……噢,真的很莫名其妙對不對?”池款冬唇邊勾起微笑,輕輕地笑出聲來,雲淡風輕,一點兒也不介意。

莞爾笑意不禁爬上陽陵泉漂亮的眼瞳,為他一向深惡痛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