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後直接過來赴約的?

尚未換下的冷藍色襯衫與略有腰身的筆挺西裝很適合他,令他看起來像個一絲不苟的清俊學者,或是一名規蹈矩、彬彬有禮的公職人員?如果,他的臉上再加副眼鏡,多開兩個釦子,或許,可以在她的賣場裡賣男裝……

欸?想什麼?佟海音急急忙忙斂眸,拉回遠颺的神智。

不得不承認,看Z小姐如此驚慌,如此想向他道歉,急著想補償些什麼的神情令他直想發笑,感到心情極好。

原來,他可以不用只是當個某間咖啡廳的常客,不用當個即使與她四目相對,卻連頭都不用點的路人。

原來,只要一點點內疚,與一點點小恩惠就可以,何楚墨沒意識到自己唇邊有淡淡笑意。

“那天,那巴掌,明明可以躲開的,為什麼不躲開?”還沒細想,問句便跳出口。

事後,當他回想起當天的景況,總是如此疑惑,而且,依照後來佟海音怒極發狠,不願被人白白欺負的態度推敲,他甚至有些訝異她當時為何沒有打回去?

佟海音愣了一愣,像是沒想到何楚墨為何這麼問。

停頓了會兒,才略感不自在的開口。“因為,哎喲,這該怎麼說呢?總之……總之就是我問心有愧。”

問心有愧?為什麼?難不成,她真的與有婦之夫有染?

“怎麼說?”何楚墨問,緩緩揚高了一道劍眉。

佟海音望著他,眸中閃過多情緒,然後抱著那堆小鞋子,淺淺嘆了口氣。

“其實,那天那個學長,他大學的時候很喜歡我,我是知道的。”她只是沒想到他太太會說,他直到現在,抽屜裡都還會放著她的照片。

或許,這麼想有些矯枉過正,但是,她絕對不想為難一個在婚姻裡的女人。

當年,她的父親曾經有過一場外遇,並且因為這場外遇與她的生母離婚,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的繼母娶進來。

她的母親在這段不愉快的婚姻裡飽受煎熬,她明白,所以,她一直以一個很嚴苛的標準要求自己,絕不能做出有任何一絲可能危害別人婚姻的事,不論是直接的、間接的都不行,她絕不允許自己這麼做的。

“如果,我知道他已經結婚了,我就不會私底下跟他單獨見面了。”就像她今天在電話裡與何楚墨說的一樣,她儘量不面交,若真的無法避免,她會選擇和男方的伴侶當面交易,不想多生事端。

“為什麼?”何楚墨長眸微眯,不解。他想起她在電話裡問他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女朋友的事了,不過就是見個面、拿個東西而已,有這麼嚴重嗎?她會不會反應太過度?

“那天在『初秋』發生的事情你也不是沒看見,若是當初,學長要求與我見面時,我有先記得問他結婚了沒,就不會發生盼盼被潑水這件事了。”

這邏輯說錯也沒錯,但聽來總有幾分怪異。

盼盼被撥水,是因為她學長的妻子太過生氣,而她學長的妻子太過生氣,恐怕是與言談之中的什麼丈夫上旅館比較有關係,而不是與她佟海音面交學步鞋的緣故。

何楚墨無語,望著佟海音的表情卻有些不以為然。

“總之,我也有錯就是了。”佟海音鄭重宣告完,揚眸對上他一臉雲淡風輕、毫無所謂的表情,忽而感到極不開心。“欸,你是真不懂還是粗神經啊?你老婆要是單獨和大學時暗戀的學長出門見面,你難道高興得起來嗎?”

想了一想,也是。

“那也不用平白無故俟人家一巴掌。”不需要這麼高的道德標準與自我約束吧?

“……”也許旁人的確覺得這沒什麼嚴重的,但是對她來說,她的標準就是這樣。

佟海音擺了擺手,不想繼續討論這件事,於是便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