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頁)
章節報錯
親一定很愛你的父親,所以才有這樣的勇氣,一個人帶著你獨自在莫斯科生活。”
她只一瞬間就想通的事情,他卻苦苦思索了一整個童年乃至少年,怪不得人家說旁觀者清。駱蒼止回過頭來看她,見她將長髮隨意盤起,腮邊落下幾縷碎髮,顯襯得面部線條極為柔美,心頭一柔,聲音也輕了幾分。
“是啊,駱巍的女人不好當,尤其還是代號為‘致命錯誤’的女人,她無時無刻不想搶了他的生意,又無時無刻不深愛著他,所以她才總是那麼,陰陽怪氣吧。”
想起遠在俄羅斯的母親,駱蒼止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幾年母子間的聯絡益發少了,似乎親情早已淡薄,他的態度很明確,一定要接手父親的生意,同時,這也就意味著他即將與壟斷遠東毒品和軍火的母親展開正面交鋒。
母子間,終於還是逃不開利益的紛爭。
“沒想到,這樣窮困的村寨,還能走出那樣在黑道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毒梟,控制了整個東南亞金山角乃至亞洲的毒品交易網路。”
喬初夏整理好兩人的行李,慢慢站起來,打量了一下雖然乾淨但卻十分簡陋的竹樓房間,眺望著遠處黑壓壓的山脈,禁不住咬咬唇。
“是的,很窮,所以我一直在反思,我父親的死,不是沒有道理。他對手下人的剝削,實在太重了,揭竿而起這種事,自古就有。人家說,窮山惡水多刁民,不是沒有道理,餓肚子的滋味兒不好受,餓死也是死,拼死一搏反而有生的可能。”
喬初夏跪坐久了,腿有些麻,倚著房間裡唯一一扇小小的窗站著,聽駱蒼止說這話,有些遲疑懵懂道:“剝削?什麼剝削?”
駱蒼止看看她,見她是真的不懂,嘆口氣耐心解釋道:“你當大麻鴉片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就跟種糧食一樣,都是需要下地幹活的。這段邊境線有27公里,一條小河隔開了中國和緬甸,緬甸一邊叫勐古,中國一邊叫勐海,過去就是一座木橋連著兩邊的小鎮。以前我在這裡住的時候,站在山上往對面看,都是一整片一整片的罌粟,現在被甘蔗和橡膠林取代了。”
想起那個至今連漢語都說不利索的阿水嬸子,駱蒼止微微動容道:“水伯年輕時沒有錢娶不上媳婦,最後也是從對面討了個老婆,就是阿水嬸,她當年在家就是專門給老闆種罌粟的,因為年輕漂亮,差點兒被欺負,連夜逃到這邊來,嫁給了水伯。”
喬初夏有些吃驚,她沒想到那個勤勞寡言的女人居然也曾參與過毒品的買賣,不禁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腦子裡又沒有清晰的脈絡,最後只得低低道:“不管怎麼樣,無論是法律還是道德,製毒販毒總是不對的,毒品這東西害人不淺……”
多年來所受的教育和基本的是非觀念,令她毫不猶豫地認為,只要是跟毒品有關的一切人和事,都是不可原諒充滿罪惡的。
“道德?你確定你在和我說道德?”
夜色中,駱蒼止一雙眼亮得詭異又駭人,他口中重複了幾遍,忽然出手猛地攫住了喬初夏的下顎,不等她反應過來,手上的力道驟然增加!
“怎、怎麼不是道德?咳咳!”喬初夏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兩隻手一起扣著駱蒼止的手腕,拼命試圖掙開,強自鎮定著與他反駁,聲音沙啞道:“有多少人因為毒品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們這些金字塔頂端的人拿著最多的錢,卻害得底下人鋌而走險,甚至丟了性命……咳咳!”
駱蒼止深藍色的眼珠一眨不眨,死死瞪著雙頰通紅的喬初夏,也不知是覺得她說得有幾分道理,還是對她一個柔弱女子下不去狠手,沒多久,他鬆開了手。
喬初夏這才感到後怕,雙手捂上頸子,不敢再多說一句。
沉默,駭人的沉默,就在駱蒼止一聲嘆息,剛要說話的時候,竹樓下傳來輕巧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