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無論如何,它再也沒有自愈能力了。如今它和所有普通仙草站在同樣的起點,能不能長大,看命,也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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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菡死後,夜重煜消沉了好幾天,不想見任何人。他從宿醉中醒來,頭痛欲裂,都分不清白天黑夜。

外面傳來侍衛的阻擋聲:「妖王,魔尊不見客,請您回去……」

侍衛連連阻攔,還是被人砰地一聲推開殿門。侍衛面色難堪,跪下向夜重煜請罪:「魔尊恕罪,屬下實在攔不住紅蓮妖王。」

紅蓮妖王看到裡面的景象,嗤了一聲,諷道:「這麼重的酒味,我還以為你把自己喝死了呢。」

夜重煜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艱難地爬起來:「怎麼是你?」

「怎麼,不是我,你還盼著凌清宵不成?」

說到這個名字,夜重煜心情跌到冰點,渾渾噩噩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些許。他朝門口看了一眼,說:「你們退下吧。守住殿門,不得放任何人進來。若是再失職……」

侍衛不敢再聽下去,低頭深深抱拳:「不敢,屬下遵命。」

侍衛們躬著身體退下,臨走時拉上殿門。沉重的木門緩慢關上,夜重煜從座位上坐起來,問:「你來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紅蓮妖王笑了一聲,嘲諷地看著他,「我來看看你死了沒有。若是死了,就不必凌清宵動手了,好歹落了個全屍。」

修煉之人在乎因果,誰願意一而再再而三地聽別人說自己死,夜重煜冷了臉,問:「你是存心來找茬的?」

紅蓮妖王對殿中的邋遢景象極其嫌棄,他找了個乾淨地方,勉強坐下,說:「你這裡氣味太難聞了,本王待著難受,便直接說了。你覺醒了另一份記憶,應當沒錯吧。」

夜重煜不說話,紅蓮妖王見他不承認,不屑地嗤了一聲:「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竟然連這點膽魄都沒有。不光是你,雲夢菡也覺醒了吧。」

聽到那個名字,夜重煜又感到心中鈍痛。不只是失去妻子的痛,更多的,是被女人拂了面子的惱怒。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們聯手吧。」紅蓮妖王收斂了笑,說道,「死亡的滋味並不好受,我不想再體驗第二遍。如今,你,我,雲夢菡,都覺醒了記憶,凌清宵是否覺醒暫且不知,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我們再不做些什麼,就又會被他逼死。」

夜重煜當然知道這個道理,然而,事情若真有紅蓮妖王說的那麼簡單,初元時,他們何至於被逼到走投無路。

那時候,他們也是聯合在一起,集體對抗凌清宵。然而結果呢?

死相一個比一個慘。

紅蓮妖王說道:「天界最新訊息,凌清宵定在一月初九大婚。越往後他的力量越大,我們必須趁現在,將他一舉殺死。」

夜重煜問:「你有什麼辦法?」

紅蓮妖王攤手,說:「沒有辦法。可是,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大婚那日,天宮八方來客,人物流動頻繁,他也會公開亮相。這是我們唯一混進天宮,殺了他的機會。」

夜重煜頓了一會,幽幽道:「或許,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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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山。

奕修從外面走來,奕華軒跟在奕修身後,問:「父親,天宮的請柬到了。天帝大婚,我們該送什麼?」

天帝?奕修心中嗤笑,一個年輕又無知的少年人,他算什麼天帝。奕華軒跟著奕修走入內室,奕修的動作頓了頓,對兒子說:「賀禮的事為父自有安排。你回去修煉吧,勿要耽誤時間。」

奕華軒臉上的表情僵住,他站直身體,低頭行禮:「是。」

等奕華軒走後,奕修用力揮了下袖子,冷笑道:「二位能混入崑山,可真是能耐。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