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能把它賣個好價錢吧!”我仍然用淡淡的口吻說,“定了價碼了嗎?”

“一時也難以下定論。”左元富訕笑著說,“我那不孝子的意思,或者哪位買家慷慨,買得件數多了的話,就當它是贈品送送人,稍稍地要個一萬上下的就行了。”

這麼不起眼的東西還想要一萬上下?還“稍稍”地,把它當成贈送品?

“或者幾千塊錢也很好,畢竟這款式還不錯……”左元富又加了一句,看上去心裡真的是沒個準數。

我點點頭,口不應心地把他應付了過去。忙忙碌碌地,一直到過午才算把事情搞定,單等著入夜燈火通明時,寶石生輝,人頭擁擠的盛景了。

我這才拉了二哥去修我辦公室的大門——酒店總經理才請不動他閣下的大駕呢!

一見那兩道門,二哥大驚小怪大呼小叫,一臉匪夷所思以及深受其辱的表情,連聲問我到底是什麼人做了手腳。我都沒敢應聲,要是讓他閣下知道還是那位拆了他寶貝電腦的人乾的,他怕不要一跳三丈高,摟胳臂挽袖子地找人算帳去?而且,真能找到人還好說,至少可以罵上一頓出出氣,可人都已經找不到了,我又何必給他心裡添堵呢。

圍著門團團轉了幾圈後,他掏出一應工具,不出十五分鐘就把兩扇門卸成了一地的零件,他就直接趴在地上仔細研究,看那架勢,研究不出一個結果來他就不會從這兒離開似的。還好先前我已經陪他吃過了午飯,不然的話,又得用什麼招兒才能叫動他填飽肚子再幹活?

害得我坐都沒法坐,只能另外找地方休息去。

就到大堂角落沙發裡坐著,苦思冥想,順便也是等著,看自己和那位尼爾森爵士到底什麼時候才有機會碰上一面。但沒料想要等的人沒等著,倒是把陳杰瑞給等到了!

這才多久沒見面?原本那麼幹淨帥氣的一個人,變得鬍子拉碴不修邊幅,都快趕上我二哥那個邋遢勁兒了!而且雙眼是通紅的,看人時目光殺氣騰騰。前臺的服務員和他只對答了兩句,就嚇得不敢出聲了,我見狀,只得起身去和他打招呼,問:“是有公事嗎?”

他側頭看著我,並沒有立刻回答,粗重的鼻息伴著一股酒氣直衝到我臉上,聞著像是才喝的高度數白酒。雖然他臉上看不出醉意,眼睛雖然發紅卻沒有迷茫之色,但他那銳利的目光盯著我看,刀子似的,讓我的心不免跳了幾跳,無法確定他目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態。雖然說他酒量很好,平時也不是貪杯胡喝的人,但現在情況有點特殊,難保他這時已經喝過量了,只是表面看不出來而已!

見他不答話,前臺服務員小心翼翼地接過我的話頭,說:“陳警官是來詢問一下總裁那幾位貴賓的情況……”

“現在用不著叫我陳警官!”陳杰瑞冷冷地,“我已經跟上司請了長假,沒有公務在身!”

說話吐字清晰,有條有理,他現在應該是還清醒著的,這就好!

可是,他說他已經請了長假?那他手頭那些案件呢?他辦案子可從來都不是虎頭蛇尾的人啊?不會是因為被我拒絕以後,忽然之間萬念俱灰,所以才這樣的吧?

我很想問他請假的原因,但想想又忍住了。一是他看來還沒有與我和解的意思,這事不大好開口,二則,如果他只是因為別的什麼私人原因請假,我這時候貿然發問,似乎也不太禮貌?

於是我說:“那麼,你這時來是不是就為了我大哥那件事?真是不好意思,又要你費心了!”

“我想我應該先請教一下,是不是從那天晚上開始你和我就該變得這麼生分了,就好像陌生人一樣?”陳杰瑞嘴角撇出一抹嘲弄來,說,“我從此就只有和安家的男人做朋友的資格了?”

他話裡夾槍帶棒的,我又怎麼聽不出來!但也只好裝作沒聽見,乾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