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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好似一把榔頭,在我心上重重砸了一下。我依舊忘不掉從前,那個冷漠的僧人總是得意地說聞見了妖氣、總是目露厭棄說我身上有妖氣。我漸漸現形,不由自主低喃了句:“你怎麼聞得見?”。
“因為你是我的女人。”華容添倚著木桶,微笑時露出一排皓齒。
我羞得撇開頭不看他,卻逃不出他的魔爪,打鬧時一不留神便被他拽進了木桶,浸得一身溼透。我大聲埋怨,他卻嬉皮笑臉貼在我耳邊說:“逃什麼?不是說欲罷不能麼?”
“胡扯,我何時說過?”。
“耍賴的小妖精……”他下頜的胡茬扎著我,刺痛卻又覺得快慰。我向來招架不住他的手段,不一會便噤聲了,徒留喘息……
歡愉過後,我喜歡趴在他結實的背上,用手指描著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疤。我時常幻想他曾經馳騁沙場的模樣,應當穿著一身閃著寒芒的鐵甲,氣勢雄渾。他能清晰地記得哪道疤是在哪個戰場留下的,儘管他看不見後背。如若當初華容添當了皇帝,我就沒有現在的幸福吧?如若將來他當了皇帝,我還能像現在這樣貪歡嗎?未來的不確定令我有些發慌,不由抱緊了他的腰。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心緒,沉聲道:“于歸,抱緊我別放手。”。
他的聲音似乎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我甜甜笑了,應道:“嗯……我不放,不會放。”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裡的生活簡單極了。時常有過往的商旅駐足,人們似乎也習慣了路人來來去去,我們這群外人的到來絲毫沒有打擾他們的平靜。聽院裡的占卜師說近日星象大吉,適合發兵。華容添或許正在暗中調動軍隊,招兵買馬……
我和奶孃上街買些雜貨,途經正街,見大茶肆裡圍了許多人,說書人唾沫橫飛、慷慨激昂。本來不以為意,可誰叫我耳尖,不經意聽見了國師兩個字。國師?我不由駐足,轉身向旁人打聽。一名商販打量我兩眼,問:“姑娘看上去是外地人,不知最近出的大事麼?”。
“什麼大事?”。
“皇上要處死國師大人。”
我嘴角猛地一抽,失聲問:“為何?!”。
“聽說他和妖精勾結,放跑了逆賊。好在那位清□長命硬啊,不然誰知道那高僧竟是道貌岸然!”。
我狠狠攥緊了拳頭,撥開人群衝進去將說書人拽了下來,尖聲喝道:“無憑無據,你怎能胡說?!你不認識國師也不認識清谷,怎知道誰好誰壞?國師可是相國寺第一高僧,皇上喜愛得不得了,你們少在此造謠生事!”。
“哎喲……”說書人嘖嘖道,“看來這位姑娘很清楚京城的情況?寧城訊息閉塞,是不是在這呆久了也遲鈍了?姑娘可以上郡府去瞧瞧,告示都貼出來了,皇上要將他處以極刑,活活燒死!”
我頓時僵住了,腦裡一片空白,被奶孃拉出來的時候,周圍的人一直在竊竊私語。“皇上要將他處以極刑,活活燒死!”這句話一直迴盪在耳邊揮之不去,我痛苦抱住頭,沿著牆根蹲下。腳邊的小草在微風中抖動,柔弱無依,忽然覺得羅淨就像一棵小草,在風雨中飄搖、沒有任何依靠。
清谷沒死,看樣子必死無疑,竟然還活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失魂落魄闖到華容添書房,一屋子人的目光齊刷刷掃過來。華容添快步上前輕輕問:“怎麼了?有事嗎?”我茫然望著他,呆呆說:“羅淨要死了。”。
華容添半信半疑:“羅淨?你如何得知?”。
一名武將模樣的男子大聲道:“羅淨就是大國師吧?我昨日在外邊看見了官衙發的佈告,皇上要燒死他。”。
華容添眉頭一收:“當真?”。
“千真萬確,已經押入大牢了!”。
我緩緩掃視一圈,最終望著華容添,殷切問:“你們何時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