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下的扶楚又起了身,正抱著肩膀,倚在牆邊。

赫連翊告狀:“看看你把它慣成什麼樣子了,它剛剛居然往客人的碗里加鹽。”

扶楚笑道:“加得夠不夠多?”

赫連翊似是不能反應:“什?”

扶楚緩步走上前,俯下身子伸出雙臂,攬起冥王,赫連翊不情不願的抬起腳,聽扶楚說:“還是小乖最貼心,記得我說過的每一句話,不像某些傢伙,陽奉陰違的,討厭死了。”

赫連翊不能淡定:“蠢女人,是不是不揍你,你就不好受啊!”

可她不理他,拖著冥王轉身就走,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麼,自語般的呢喃:“那個馮含玉,確是個可憐的。”

這峰迴路轉的交談,讓赫連翊有點發懵:“什麼?”

扶楚的聲音有點飄渺:“自己的一片痴情,竟成了心上人炫耀的談資,你說,她可憐不可憐?”

赫連翊有點無措:“你什麼意思,真想讓我納了她不成?”

她答非所問:“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然,凸顯她可憐之處的,卻因你的膚淺,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麼?”

他一怔,冥王爬上她肩頭,她一手託著它腰腹,一手撩起珠簾,步履從容的走進房間,在說了給他添堵的話後,悠哉悠哉睡覺去了。

赫連翊覺得很受傷。

—————————亂世湮華@紫筱戀喜————————

混跡脂粉堆十來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赫連翊栽跟頭了,且一來還來個狠的,軟硬不吃,無從下手。

其實大家看見赫連翊吃癟,都覺得挺樂呵,特別是譬如少叔秉等光棍一族,更是暗爽在心,只是迫於壓力,不得不表示同情,並積極出謀劃策。

然後一堆諸葛亮,頂個臭皮匠,他們貢獻出制勝法寶:膽大心細臉皮厚!

走投無路,死馬也當活馬醫,

儘管被扶楚說了膚淺,可赫連翊還是接受馮二勸說,準備去看看馮含玉,當然,他走到哪裡,便要將扶楚帶到哪裡,冥王因形象問題,出去極有可能嚇壞婦女和兒童,所以,它被遺棄在家裡。

去馮家村的那條山路格外崎嶇,驢子不很方便,她身子不好,眼睛也不好,所以他連夜用竹椅改好一頂簡易而舒適的單人肩輿,將她安置其上,怕她曬著,給她找來大葉片遮陽,怕她硌著,給她鋪上厚厚的軟墊,背起肩輿,穩步下山。

他說:“奴兒,今天的天很藍,雲很白,你仰起頭,正對著的那朵雲,很像盤起來的小乖呢。”

他說:“聽那水聲,你可以想象一下,這瀑布有多高,等你眼睛徹底好了,我帶你來看,很壯觀,你一定會喜歡的。”

他說:“前頭一株大樹,兩個大人圍包粗,估計沒個千年,也得七八百年,中間都空了還能存活,和我的奴兒一樣,生命力極強,改天我們再過來,坐在上面,我給你數星星。”

他還說:“看來我把你養得不錯,你比前一陣子重多了,若養的是豬,都可以出欄了,哎,真是可惜,我養了個白吃飽的,不能賣掉換錢花,也不能睡你,還得累死累活揹著你……”

她迴轉身子,對著他頭頂拍過去:“你才是豬,你是種.豬。”

他竟哈哈大笑:“我們果真默契,我說你是母豬,你說我是種.豬,天造地設,那麼今天晚上,我們就努力努力,再過不久,生一窩小豬仔養著。”

她怒聲:“你這傢伙都不要臉的麼,被罵是豬還這麼快活,還想生小豬仔,真齷齪。”

他不假思索:“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是什麼都無所謂。”

她慢慢縮回向他頭上拍去的手,捂住心口,那個地方,已有多久不再作痛?

事先不曾講好,可一路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