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洵兒是有心還是無意,適時開口:“姨娘,洵兒可以靠近去看看那些花是什麼模樣的麼?”

佑安柔和的笑:“看看可以,不許跑遠。”

洵兒咧開嘴,重重的點了點頭,小跑向最近的海棠樹。

始終無精打采的傾城盯著洵兒的背影,竟搶先開口:“夫人可見過晏國的那位安王?”

佑安懵了片刻,抬頭盯著傾城:“你說什麼?”

傾城的視線還膠在洵兒身上:“夫人可曾聽到過這樣的傳聞,陛下的小公子長得和父母全不相似,而玉氏傾城現於虞南,恰是晏國風流帝王大敗鍾離將軍之際。”

佑安板起臉:“你什麼意思?”

傾城飄渺的笑了笑:“你比我清楚。”

佑安眯起眼睛:“傾城,從前,我一心想要撮合你和楚楚,便是相中你心思細膩,真心實意愛她,可你該明白,而今楚楚站在什麼位置上,如果你因某些負面情緒而觸犯到她,不必她動手我便會處理掉你。”

傾城垂下眼皮,扯了扯嘴角,卻只現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喃喃:“果真如此。”

佑安細細看他許久自言自語:“哪個男人沒覬覦過一個蕩.婦,哪個女人沒錯愛過一個混蛋,從年少走過來的人,誰沒荒唐過?”

傾城繼續沉默,佑安滿腹心事,到頭來,可以分享的只有鬱鬱寡歡的傾城,她說:“傾城,如果有一天,逼不得已,你背叛了曾立誓對她好的人,你會如何?”

沒料到佑安會這樣問,傾城反應了半晌,才理解了她話中意思首先想到的是:“我不會背叛楚楚。”

而佑安視線飄遠,腹語:我也曾像你一樣自信,可現今又怎樣?

見佑安表情莫測,傾城壓下情緒起伏,認真思考,花瓣隨風灑落,落在他未曾挽束的青絲間,翻起的火狐裘鑲邊領口,美得如詩如就在佑安以為眼前的畫面已經定格,會持續到同地老,與天荒時,傾城終於有了反應只是笑容飄渺,他的聲音輕輕柔柔,語調卻是前所未有的肯定:“如果真難避免,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有一種感覺叫生不如死光是想象都覺得錐心刺骨,怎樣捱?他一直都不是個堅強的人,只是,活著,總難事事如意,這世上還有一種情況,叫情非得已,若真有那麼一天,他當如何?

“哪裡跑來的小雜種,滾開。”鼻音濃重的尖銳女聲打斷佑安的沉思和傾城的糾結,兩人不約而同循聲望去,卻見臨近荷花池那棵尤其繁茂的海棠樹下,正一蹦一蹦看花的洵兒被個身穿五彩宮裝的女人推倒在地,險些跌進荷池,驚得傾城和佑安皆倒抽一口涼氣。

撇開小公子的身份,單就樣貌來看,除了扶楚外,沒幾個不喜歡他的,頭一次遭到這樣粗魯的對待,跌趴在地的洵兒有點懵,連地上不乾淨,可能弄髒身上的衣服都忘記——他‘父王,誇他是難得乾淨整潔的小男孩,須知,被‘父王,誇,是多麼難得的。

反應過來,傾城先佑安一步跑到洵兒身邊,蹲身抱起洵兒,緊張的將他上下細看:“洵兒,有沒有傷到哪裡?”

佑安看趴在傾城肩頭的洵兒只是癟著小嘴,沒有痛苦表情,才去看始作俑者,卻在看清對方長相時,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不過沒有十分明顯的表現,沉著臉道:“這位夫人,我侄兒看花,並沒有擋在路上,你為什麼要推他?”

那模樣還算明豔,就是一雙眼睛哭得紅腫,像金魚一樣的女人,斜視佑安:“既是本宮走的,就是路,他擋著本宮,本宮沒喊人殺了他已算是開恩,本宮心情不好,警告你這遮遮掩掩的賤人給本宮滾遠點,惹怒了本宮,連你一起宰了。”

佑安臉上覆著面巾,穿著樸素,姒嫣仗勢凌人,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先前在吳泳房間裡的那一眼深深的刺激了她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