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命,她們是共赴黃泉去了!”

小欒明明抖作一團,還梗著脖子替赫連翊辯解:“都顯懷了,孩子好大了,才會出了那樣的事,公主這個不同。”

奴兒望著逗留在碎瓷殘片中的藥渣渣,面無表情的想著:血脈相連的——親人麼?那與赫連翊,豈不也是血脈相連?可他要殺死他,只因為他的母親,是她……

孝公四年八月二十三,差不多被人遺忘的挽棠苑外突然空前熱鬧,披堅執銳的禁衛軍將其圍了個水洩不通。

赫連翊再沒出現,半個月後,小欒偷偷告訴煙翠,赫連翊早在十天前就啟程回國了,而回去之前的那些日子,他與姒黛鎮日形影不離,更有知情人透露,他們夜裡也要同床共枕,耳鬢廝磨,好不恩愛。

煙翠憂心忡忡的盯著無精打采偎靠在藤床上看天高雲淡的奴兒,到底沒將這些傳聞轉給她聽。

九月下旬,較之往常嗜睡,胃口也差的厲害,月信更是一延再延,仍不見來,奴兒終究確定自己有了身孕,卻沒通知赫連翊的打算,當然,就算她想讓他知道,也沒辦法,從前往來於兩地之間的鴻雁再未出現過,更是沒有赫連翊一星半點的訊息,如果不是還有個卿心每天在她耳邊嘰喳個不停,她甚至要懷疑,那些如夢似幻的日子,是否真的存在過。

氣溫一天涼勝一天,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比往年早了許多,從第一個雪夜開始,間斷三年的噩夢再次纏上她,骨山、血河、鋪天蓋地的殤魂,還有那對高高在上,要挖她心肝補身子的狗男女,一直盯著她獰笑,不管她躲去哪裡……

時常半夜驚醒,身邊唯有煙翠相伴,入了冬月,奴兒更是焦灼不安,煙翠索性搬來跟她同榻而眠,方便照顧,每至深夜,奴兒便將身子蜷曲成一團,抖個不停。

初始煙翠不知怎樣應對奴兒這樣的情況,後來發現,緊緊的抱住她,她便安生許多,是以再歇下,煙翠總將奴兒擁在懷中,世子皓已經故去了,煙翠聯想到奴兒那次的反常,再看現今更為激烈的惶恐,心中也有了不詳預感,她同她說:“公主,不要再想那個男人了,我們離開這裡,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大虞要完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小欒同我說過,這幾個月,那個男人一直和姒黛保持聯絡,陛下病入膏肓,他們更是肆無忌憚,晏國的軍隊一路暢通無阻的闖過河陽防線,很快就要攻入王都,再不走,怕就來不及了。”

自赫連翊遣吳泳送來那碗虎狼藥後,煙翠便不再敬他。

第五十章 狼煙四起

逃,她豈是不想,但看把守挽棠苑那裡三層外三層的禁衛軍,連只蒼蠅都不準飛過,何況她既不能飛天又不能遁地的,如何逃得出去?

靈光一閃,計上心頭,忙將煙翠拉到桌邊,探出食指蘸水,就著桌面飛快寫下:煙翠,你和小欒一起走吧,他們包圍挽棠苑,只是為我,吳總管收來的那些東西,日後也用不著了,你去多包些,找上領軍,讓他行個方便,他多半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你們。

煙翠看直了眼,老半天才有反應,竟是撲通一聲跪在奴兒眼前,紅著眼眶望她:“公主可還記得當年跟我說過您喜歡我,讓我好起來陪您,我也立誓,今生今世,只要公主不嫌我,我便絕不離開公主,可您現在讓我離開,莫不是嫌我了?”

奴兒一聲嘆息,再書:“又何必留下來,陪我一起死,你還這樣年輕。”

煙翠哽咽:“我若背信,天打雷劈,即便逃離挽棠苑,也是難逃一死,公主何苦要我背個罵名去了?”

煙翠的倔強奴兒早已領教,逼得急了,怕要一頭撞死在柱子上以鳴心志,無可奈何,轉而叫煙翠包些奇珍送給小欒,好讓小欒早作打算。

小欒的反應也不在意料之中,從煙翠手中接過沉甸甸的包裹,霎時面如死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