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輕柔地說道:“對不起,子叔,拖延你回米蘭的行程了。”

在葉許廷身後墊了一個靠枕,子叔平靜地說道:“本來就決定再多留些日子,等你身子好點再走。公司的事還有另一個老闆看著,我很放心。我不在家,小諾現在寄宿在學校,也正好讓他多和同學按觸,我常打電話給他,他的情況我不擔心。如今最讓人擔心的是你。”

“我沒什麼的。”心中本還有些介懷子叔會因為那晚意外的一吻而疏遠他,但看如今的子叔,並沒有生氣的模樣。

子叔嚴肅地看著他,“不要再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身體了,醫生來看過你,說你身體負荷太重。他都不說好聽話了,直接說如果你還想活過五十,身體要好好休養才行。”

葉許廷微微笑著,臉上一絲氣惱也沒有,卻又像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子叔心惱,眼角一瞥,卻又看到他兩鬢刺眼的灰色,心突然一抽,想起他這一切所為皆是她,語調也不自覺放輕了,“你的胃尤其糟糕,未來的飲食要多注意,菸酒要絕對禁止。那些刺激性的食物你也不可以再吃,三餐定點點食,睡眠的時間要充足,不能熬夜。”

子叔每說一句,葉許廷臉上的微笑更柔和了一分,聽著子叔熟悉的聲音語調,即使是斥責他不愛惜自已的身體,都讓他心安又極度地眷戀。

“這段時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借兩間客房給我們,借住在這的期間,我會煮些適合你吃的東西。”

一切,彷彿又回到曾經。

他受了傷,她為他調養身子。

子叔轉變的態度,讓葉許廷心喜卻有些迷惑,“子叔,你…… ”

“問原因麼?”子叔眸光清明,輕緩地說道,“前些天,十六勸我,誠實一些面對自己的心,到人生最後也能讓自己少些遺憾。我思考了一夜,誠實的結果是…… ? 〃 說到這,子叔停了下來,靜如幽潭的黑眸直視著葉許廷,問道:“許廷,在我說出我的想法前,我想你再親口回答我,你,是不是還愛我?〃

臥房裡靜謐得清楚地聽到每一縷呼吸,那早已盤踞在肝腸深處的答素,何需思考,葉許廷卻沉默了許久,回答道:“是。”

子叔輕輕笑了笑,說道:“的確,好馬不吃回頭草,錯過的,我也不喜歡再徒勞重拾。但是,我也不想因為愚昧的執著堅持而忽略自己心裡真正的感覺,錯失自己的幸福。”

她聽過一句話。

女人偽裝幸福,只是害怕被男人發現她傷心。

男人偽裝堅強,只是害怕被女人發現他軟弱。

不愛了,自然不會偽裝,而偽裝到能以假亂真地說服自己,又是為何?

因為還有愛。

既然還愛,又何必再怕嘗試一次。

“許廷,我不知道未來的我們會發展成什麼模樣,或許還能重新回到過去的狀態,也或許,在道途中,彼此停滯不前,依舊只能成為普通的朋友。未來誰也說不準,只是,我想給彼此一個機會,順其自然地發展。”

經過了許多事,兩人都變了許多,五年的歲月,需要重新瞭解對方的太多。

再加上曾經兩人是共處一個屋簷下,而如今,他在東,她在西。

五年時間,遙遠空間的阻隔,要想嘗試地發展,或許也是一項前途渺茫的征途。

子叔靜靜地等待,等待葉許廷的回覆。

卻見葉許廷溫柔凝視她,湛黑的瞳孔裡漸漸凝上了一層溼潤,良久,葉許廷低垂下眼睫,輕輕執起子叔的手,聲音沙啞地輕聲說道:“好。”

無論多麼困難艱辛,這次,他再也不會放開她的手了。

子叔和十六又留在了新加坡近一月,待葉許廷身體好些,子叔再次登上回米蘭的班機。

下了飛機,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