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月,卻沒想到這結局。

走進藝術系大樓的時候,正是上課時間,樓道里只有三三兩兩在琴房間走動的學生。我如約而至走到徐主任辦公室前,開啟門進去,心境,已經很坦然了。

正在寫大字的徐主任看到我這身打扮顯然一愣,然後瞭然地笑了一下。一個月的思考,我也沉穩了不少,摘掉口罩,我對著徐主任抱歉地笑:“徐主任,您怎麼樣,沒少著急上火吧。我來系裡,貢獻沒怎麼做,馬蜂窩倒捅了不少,對不起您了。”

徐主任再在茶臺前泡好了功夫茶端到我面前:“你別這麼說。上次那個教師大賽,本來初賽之後排名你是第一位的。可惜後來沒繼續參加了,要不然,咱們系又多捧個獎盃回來。”

然後徐主任又滔滔不絕地講起最近有什麼演出。。。系裡怎麼怎麼忙。。。。。大有剎不住車之勢。。。我偷了個空,趕緊插嘴:“徐主任。。。。那個。。。。我那件事。。。。。學校決定怎麼處理 ?”

徐主任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盯著我看了半天,緩緩地說:“原則上,這件事你沒有直接參與,學校是無法直接給你處分的。領導給我的直視,是讓我——勸退。莫小美,你想離開嗎?”

已經預了這結局的。從包裡緩緩掏出已經打好的辭職信:“徐主任,謝謝您在這一年裡的照顧。我很感激您。”

徐主任一拍桌子:“你們這些年輕人,惹了事就知道跑,逃避有用嗎?在哪裡跌倒的就要在哪裡爬起來這個道理懂不懂?”

徐主任這反映,有點奇怪啊。。。“懂。可是我就是再厚臉皮,也不能拉著咱們系一起下水,死皮賴臉地當個沒事人一樣照常上課啊。”

徐老師緩緩地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拿出一份檔案:“學校這些年一直都有參與國家的西南開發計劃,每學期都有老師和領導參與支教活動。咱們藝術學院,美術的老師去過幾個,音樂系因為專業發展的限制,一直都還沒有老師參與。這個支教活動,為期一年,去的基本都是男老師為主。我幫你爭取了一個名額,就看你能不能吃苦了。”

我茫然地望著徐主任,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只能呆呆地聽著領導繼續說:“如果你能忍過這一年,回來之後,也算是將功補過。一年的時間,足夠很多人淡忘一些事情的了,到時候當事的學生也已經畢業了,只要你堅持下來,我在位期間一定會讓你好好回來上課的。”

我媽說過,從小到大,我都有貴人相助,一路走過來,並不算聰明的我總能得到高人的指點。徐主任,絕對是我的貴人。

熱淚盈眶地接過檔案,只差給徐主任下跪了。雖然在這一個月裡我想了很多自己獨立在外闖蕩的生活可能,也可能,外面的天空更自由,可徐主任如此待我,我怎能做不領情的白眼狼呢。

離開藝術樓之後,我回到宿舍收拾行李。這活動6月中就開始培訓,7月就和大學生一起參加暑期的支教活動,然後9月開學之後直接定點去支教的學校。在這之前,我打算把行李收拾好都放到小米家,這樣,我就不用再來學校了。

打電話叫了賈軼男開車來接。我打算趁著中午人少,把東西收拾了趕緊走。正收拾得氣喘吁吁的時候,敲門聲響,我還尋思賈男也太快了吧,開門就愣在當下。

門外這個人,和我剛剛的打扮幾乎一模一樣,這是非典來襲嗎?棒球帽,口罩。來人已經一把推開門,閃身進來,長臂一撈,把我死死按在胸前。

一片空白。

不是沒想過相見。只是沒預料在這個時間。我是多麼怕,在離開之前,又做下錯誤的決定,不夠堅定,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