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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王此刻進退兩難,被人羞辱,才後悔莫及。他小時候在京城長大,錦衣玉食,十五歲之後,南安王才將其接來西域。自然是為了讓其適應西海沿子氣候,為霍家繼續掌西海沿子兵權做準備。
霍烈到了西海沿子之後,受盡將士追捧,老南安王的軍功又是實打實的,眾人為了奉承老南安王,對霍烈越發儘是稱讚。霍烈難免被捧得心高氣傲、剛愎自用。
後來老南安王過世,霍烈繼承王位,果然繼續做了西海沿子總兵。剛開始霍烈還好,壯志滿懷,想要立一番事業。誰知這些年西海國老實,霍烈沒立過什麼戰功,反倒叫日復一日、枯燥無味的戍邊生涯折磨得心中煩悶。這時候,霍烈被人慫恿說霍家多大功勞,卻幾代人被套在這西海沿子,蠻荒之地,和流放有什麼差別?王爺家族立下汗馬功勞,總該拿回點什麼。
一次兩次沒什麼,多說幾次,霍烈終於被挑撥得心裡失衡,走上了販賣兵刃的不歸路。剛開始霍烈還十分小心,只販賣少量軍械給昌家,昌家得了利潤,將一半的利錢孝敬給了霍烈。
本朝鹽鐵專營,等閒人有錢也買不到趁手的兵器,何況是兵部軍械司打造的?是故,從軍營裡流出的兵器價格昂貴,比之正常價格倍的翻。霍烈覺得霍家受了虧待,賣軍械獲利,不過是對霍家應有的補償罷了。如此次之後,霍烈胃口越來越大,膽子也越來越大,終於被賈敬發現,不可收拾。
現在霍烈聽到西海王派人在城外高聲咒罵,想到自己夜裡就要喝被西海蠻人撒了尿的白河水,胃裡一陣翻滾,才有些後悔起來。若是當年自己不貪那些利錢,霍家依舊是南安郡王,自己何須因為擔心落罪而設計施良丟城池?而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霍烈發了一陣呆,便聽到外面喊聲大震,戰鼓雷動,不用看就知道是西海大軍又發起了一輪攻城。霍烈身子抖了一下,依舊頹然的坐在帳中。霍家前途未卜,管他西海國如何,白河壩如何?叫施良對付去吧。
朝廷守軍倉促間撤退到白河壩,當時南安王設計撤退的時候,也沒料到西海王會食言而肥,如今倉庫箭羽有限,倒只能省著用的。好在白河壩有一片戈壁,石塊不少。守軍人手也多,撿拾石塊,用投石車和西海大軍對壘,倒也支撐了一段時間。
只是戰場之上,無所不用其極,西海王當真下令西海士兵朝白河吐痰尿尿。朝廷士兵就算被噁心得胃裡翻江倒海,但是守城戰一旦開打,前方將士熱得汗流浹背,水分消耗極快,誰能不喝水?
施良經驗豐富,命人用布匹包了沙子,將水從沙子中濾過,再燒開煮沸了給眾人喝。在生死邊緣,誰還嫌髒?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就是馬尿也要喝。便是錦衣玉食心高氣傲的南安王,也只得喝被人撒過尿的白河水。
好在朝廷守軍多,白河壩城牆不寬,守城也用不著八萬將士,不但眾人可以輪流守城,分批休息,還有富餘人力過濾河水,煮沸待用。
這白河壩之戰一守,便是一月,雙方僵持下,西海大軍沒突破白河壩,朝廷守軍卻吃光了糧食。守城之戰,傷亡不大,現在守軍還有七萬餘人,這糧食消耗可不是小數目。
南安王命人將錢糧官招來詢問,庫房糧食還能用幾日?那錢糧官哭喪著臉道:「回王爺的話,若是節省些,勉強還能供三日之用。」
南安王聽到這裡,嚇得呆若木雞。這原本已經到了他和西海王約定的返回衛所的時間,當初撤退時也只帶了這一月的糧草。剩下的,都作為對西海王的酬勞留在了衛所。但是西海王食言而肥,這是不但要吃光自己留下的糧草和整個白河城,還要將自己的八萬守軍全都吃了。
可是按時日,自己十萬火急發回京城的軍情只怕還沒送到,等到援軍到來的時候,自己不是成了西海王俘虜,就是成了一堆白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