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洞開,西海大軍為防施良詐降,數重弓箭手、盾牌手擺開架勢,圍成個半圓,無數箭頭指向城門內。

西海大軍見城門開了,施良遲遲未出來,正在猶豫,只見施良手下親信已經召集好盾牌手,突然出現在城門處,一湧而出。西海大軍亂箭齊發!

這些時日,朝廷守軍數萬人被困在小小白河壩,前方應戰的將士累得筋疲力竭,偏偏還有許多將士只能做後勤保障,不能全情投入戰鬥。這種作為軍人的憋屈感,在許多戰友在自己面前倒下,雙方都殺紅了眼的時候,會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此刻一旦城門洞開,前排的盾牌手死傷慘重,後排的盾牌手馬上補上。城牆上的弓箭手負責掩護,將最後一批箭羽也如雨點般的射向西海大軍。朝廷軍剩下的箭羽不多,但也只需支援片刻,只要從城門內衝出計程車兵和對方短兵相接,雙方的弓箭手都容易傷到自己人,弓箭的作用便沒那麼大了。

西海王早有朝廷軍詐降的準備,見了此刻情形,對一旁的譚肅笑道:「譚先生你看,中原人永遠詭計多端。」說完,手上彎刀一揮,命人傳下令去,全力拼殺。

西海大軍知道朝廷援軍近日到不了,故而舉全國之力圍困白河壩,如今西海大軍士氣高漲不說,軍力也是朝廷守軍兩倍有餘。朝廷守軍見了白旗,以為要投降,後來見施良嫡系衝殺出去,南安王部的卻並不願意聽施良指揮。故而,朝廷八萬守軍,這月餘折損兩萬多人,還剩五萬餘,能聽施良指揮的不過萬餘,越發不是西海大軍的對手。

南安王嫡系見了施良部已經和西海大軍打起來了,這便是詐降,就算自己部再投降,也無法取信西海王。況且自己部就算不投入戰鬥,殺紅了眼的西海大軍又豈會放過自己?熱血一湧,南安王首先先鋒官一面派人去請南安王示下,一面也投入了戰鬥。又有三萬多兵力的投入,施良部覺得壓力頓減,越發廝殺得厲害。

白河兩岸,喊聲如同焦雷一般,轟得人耳膜發疼。兩軍到了拼白刃的時候,殺得血肉橫飛,斷肢遍地,鮮血染紅了白河兩岸,也染紅了白河水。施良帶著手下最為驍勇的精銳一遍又一遍的朝舉著帥旗的敵軍深處衝去。擒賊擒王,若不擒住西海王,此役必敗無疑。

南安王的部下去尋南安王示下,到了帥營之後,哪裡見得南安王?中軍帳中只有一個南安王替身穿著總兵服制,問起總兵何處,竟無人得知。

南安王逃了的訊息漸漸在朝廷大軍中傳開,越發打擊了朝廷大軍士氣。所謂蛇無頭不行,有些南安王部有血性的,乾脆加入了施良部,聽施良指揮;有些則成了無頭蒼蠅,四處亂竄。

西海沿子八萬大軍,自然有監軍。只是監軍以前受了南安王賄賂,分了販賣兵刃的好處,現下見南安王獨自逃走,也亂了方寸。

施良見己方士氣遠弱於敵軍,兵力相差又懸殊,還沒了糧草,憤然道:「殺了西海王,也對得起咱們多年來拿的俸祿了!」說完,沖入敵軍陣中砍殺,用的皆是搏命招數。

搏命招數難以持久,這便是抱著必死之心,能多殺一個敵軍是一個了。

柳蘋帶著三千將士日夜兼程,聽說現在朝廷守軍死守白河壩,便帶人繞道密道,直奔衛所後方。

衛所地勢高,視野開闊,易守難攻,是天塹所在。原是誰佔據衛所,誰便具有優勢,朝廷軍佔著衛所,本來可保無虞,也不知道守軍是怎麼丟的衛所。

柳蘋也不知道西海大軍在衛所留了多少人,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等著自己羊入虎口。但是現在三千人加入正面戰場起不來什麼作用,不如突襲拼膽色,拼天命。若是西海王留在衛所的人有限,白河壩之圍便能解了。

況且,西海王決計猜不到朝廷援軍這麼快到,更加猜不到自己有多少人,自己不瞭解現下衛所的情況,西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