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分佈在秦、隴,全靠蒲坂、潼關、武關防線。

“臣願率本部七千部曲死守蒲坂,陛下返回關中!”鄧羌慨然道。

“臣願率本部防守西岸,一旦梁軍久攻不克,臣率精銳猛擊之!”苻飛也站了出來。

捨棄太原,只防守蒲坂,難度不大。

憑藉堅城,千人抵擋十幾萬人的戰例比比皆是。

當年孫權六攻合肥,城中守軍從未超過一萬,十萬大軍被張遼八百死士登鋒陷陣,殺到牙纛之下,險些生擒了孫權。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苻堅一臉動容之色。

真到了生死存亡之時,還是有人挺身而出。

“有二位在,蒲坂定可無憂!”苻融衝兩人拱手,眼神不知不覺飄到了姚萇身上。

真到了關鍵時候,他卻一言不發。

可惜苻堅對他信任有加,如今形勢也動不得他……

蒲坂對面梁軍大營。

王猛與一眾將佐站在高壘上,觀望蒲坂城良久,剛好看到城牆上一陣躁動,“苻堅進退失據,國力不濟,不是退兵,便要決戰!”

“天以此功成全都督!”蘇權一陣歡喜。

去年年底兵部錄前後功,升其為牙門將軍,再往前一步就是左右將軍。

王猛卻搖搖頭,“這一戰打不起來了。”

“為何?”眾將愕然。

“氐秦國力雖竭,心氣猶在,苻堅無力支撐此戰,懼我軍聲威,必然退走。”王猛跟對面互相攻防過幾次。

梁軍攻不破蒲坂,秦軍也拿不下營壘。

鄧羌、苻飛二將給他留下了極深刻印象,雖未攻破營壘,卻也造成了不少傷亡,在王猛的圍堵下,竟能突圍而去。

“難道要放苻堅退回去?”魏山心有不甘。

“蒲坂為天下堅城,難以攻克,此戰我軍已經收取河套,太原三郡也在指掌之間,子曰過猶不及,五萬兒郎欲滅秦,只怕孫吳復生難以辦到,大梁之重,在於休養生息,積蓄國力,不可陷入泥淖之中。”

這番話的另一個意思是,梁國還沒有一口吞下秦國的實力,時機並未成熟。

滅一國需要耗費的精力,遠遠大於眼下的對峙。

而且梁國的對手不止氐秦一個。

苻堅雖然窮兵黷武,但也打下了偌大的疆域,具備了一定的戰略縱深。

“要麼不戰,要麼一戰而滅其國!”王猛轉身走下高壘。

“朝中……皆對都督寄以厚望,若按兵不戰,只怕惹人非議。”行軍司馬房曠拱手道。

他與其兄房默是王猛提拔的關東士人,清河房氏自此走上歷史舞臺。

大士族衣冠南渡了,新計程車族又會崛起。

“非議便非議,兵者,存亡之道也,知其不可攻,而強攻之,禍國殃民,陛下若是怪罪,吾一人擔之!”王猛毫不在意。

當初在兗州主導革新重任,不知多少明槍暗箭,他都能挺過來,如今還怕惹人非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