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東北面再殺來一支萬人的步騎。

看裝束和旗號,就知是石斌的鄴城中軍。

很多人都是深目高鼻的羯人,但他們殺起自己的同類來,比羌、氐更為兇殘,人死了還被割下人頭,掛在腰間,哈哈大笑……

高力禁衛被斬盡殺絕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此時,西南面的一處不起眼的矮丘上,千餘持斧力士嘶聲大吼起來,“梁犢在此,爾等可來決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東面,卻沒想到他們跑到西南去了。

土丘之下是須水河,只要踏出這條河,向南竄入森林之中,他們還有一條活路,隨便找個山頭一鑽,多活幾年絕對沒問題。

然而他們卻選擇死戰。

“梁犢在此,爾等可來決死!”

呼吼聲令戰場忽然安靜了許多,周圍只有轟鳴的馬蹄聲。

這聲呼喊似乎也刺激到了戰場上的高力禁衛,他們重新鼓起鬥志,“殺、殺、殺!”

近萬人此起彼伏的吼聲,讓大地為之一震。

整個戰場都沸騰起來,羌騎、氐軍、羯趙中軍紛紛向南面殺了過去。

殘存的高力禁衛也向矮丘撲了過去。

彷彿一道道血浪湧向南面的矮丘。

矮丘上,清一色的大斧甲士,朝著諸軍獰笑,“來吧、快來受死!”

南面的那支氐軍步騎離的最近,最先衝了上去。

一陣亂箭,赤膊氐人刀盾手不是被射中了面門就是手腳,被釘在地上慘叫。

很明顯,這是梁犢最後的力量,他既然願意留下來死戰,肯定有死戰的資本。

高力禁軍箭術精準,站在土丘上,視野開闊。

氐人還不放棄,繼續向土丘發動猛攻,為首幾騎,幾乎衝上土丘,然而一陣寒光閃耀,氐人連人帶馬,被劈翻在地。

居高臨下的大斧爆發出恐怖的殺傷力。

氐人完全被殺懵了,矮丘上全是他們留下的屍體,鮮血緩緩流下……

蒲洪望著土丘上耀武揚威的高力禁衛,怒從心起。

不是他攻不下這座土丘,而是心疼麾下士卒的傷亡。

鏖戰至此,他們擋在最前,承受高力禁衛瘋狂進攻,付出慘重的代價,呂婆樓、強汪等驍將全都負傷,不能再戰。

幾個孫子,蒲黃眉、蒲碩、蒲騰也都傷痕累累。

“兒願再率一軍,不取梁犢人頭,絕不生還!”蒲雄咬牙道。

想要取下樑犢人頭,就必須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蒲洪回望身後士卒,士氣尚在,然則人人臉上也疲色深重。

東面的大軍一時片刻還趕不過來,就算趕來,也早就疲憊不堪,不知要流多少血。

“梁犢區區一匹夫,焉有我麾下兒郎性命貴重?不取也罷!”蒲洪長聲道。

士卒們一臉感動之色,“將軍!我等還可死戰!”

蒲洪望向狂奔而來的兩支騎兵,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也就沒了,此時退下,未嘗不是明智之舉,“大可不必,我等他日還要馳騁天下,不能折在此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