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潮在隱隱的顫抖。

她居然想起了那個曾被她急著遺忘的家,想念起了老爸和那個“迫害她的狠心後母”!他們現在不知道怎麼了?

夜幕像一席級著珍珠的黑絲絨,胸前彆著明媚的月,向大地招手,整座沙灘已是月上柳梢頭了。

告別了拉雅和母親,郎翰斯架著敞篷車,駛上橫跨兩座島的橋,踏上回程。

迎著星空點點的夜色,黛比倚在車窗上,想著這一切的始末,想著初遇他的時候,他有一臉嚇人的大鬍子;想著她的初吻和那一百元美金……

沒想到他的背景才是真正的嚇人。

但那個他和現在的這個他,她到底愛的是哪一個呢?

她慵懶的伸出手捕捉沁涼的海風,風總是不停留的由她的指間飛向更遠處。

“小東西,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她結束了和風無聊的遊戲,坐正身子,在黑暗中側過臉看他。

“到沙灘上去走走好嗎?”他騰出一隻手將她摟進懷裡,吻著她美麗的髮梢。

“嗯。”她沒意見。

“怎麼都不見拉雅的先生呢,他不在這個島上嗎?”黛比問,寂靜的月夜下,海浪伴著海風而來,兩人手牽著手在沙灘上印下一排長長的足跡。

“拉雅的先生是臨島島主金塔尼……怎麼突然談起這個?”

“好奇嘛,整個晚上也沒見過她先生。”

“金塔尼每星期會過來三、四天。”

“什麼?真是奇怪。”

“塔尼的前妻有一個女兒,她不喜歡拉雅,也不喜歡拉雅生的小孩,所以為了配合她,他們只好分居了。”

“那女孩怎麼那麼怪胎,連拉雅那麼好的人她都不喜歡,那世上還有她喜歡的人嗎?”

“你這麼想嗎?”朗翰斯意味深遠問。

“是啊。”黛比想也沒想的回答。“拉雅那麼美、那麼溫柔,五個孩子又是那麼可愛,連我都喜歡他們呢。”

他們又往前走下去,走到一座小港口。“那些遊艇是你的嗎?”

“有一艘不是。”星辰的光芒,閃動在朗翰斯的笑眼底下。

“黛比號。”黛比在港口的燈下見到泊在前端的一艘嶄新的遊艇。

“這裡是不是有人和我同名?”她仰看他問。

“小東西,這裡只有你一個黛比,你忘了我說過要送你一個訂婚禮物的嗎。”

“就是它嗎?”黛比感動不已。“我這輩子還不曾收過有人送我鮮花呢!我以為送送鮮花、戒子的就已經很好了。”眼眶熱熱的,原來是淚。

“其實我們家也有一艘遊艇,但那不是我的,是老爸買來送給我繼母的,老爸就是那麼偏心,只想到她,她又那麼壞,只想到她自己,而我變成什麼也不是……”她憂愁的說著,淡淡的語氣由悲憤轉為委屈。

“你有我……”

淚珠兒在她眼裡轉。“你……”

“是的。”她被擁進了一個寬闊的懷裡。“你再也不用去和你繼母爭了。”

“可是如果有別的女人要和我爭呢?”

“小傻瓜,有些東西並不是爭取就會真正得到的。其實你的繼母並沒有搶走你父親對你的愛,事實上父母的愛是誰也搶不走的,她不過是接受了他的愛情,那也不會改變,甚至不會減少你父親對你的愛呀。像拉雅她不過是接受了金塔尼的愛情,但你想她會分蝕了金塔尼對前妻女兒的愛嗎?”

“不,你不懂的!柳茜芸和拉雅根本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

“她心狠手辣,逼著我嫁給我不認識、也不愛的人!弄得我不得不逃家,又止付了我的信用卡,逼得我跳海。”

“她真有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