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睢、蔡澤哪個不是證明?即便是慘死在秦二世的昏庸下的李斯在當時也是深得秦始皇的器重。

太史慈沉重地說道:“這就是改革者的悲哀了,商鞅還好些,畢竟自己的改革大業已經完成,死也值了,自有後人評說他的功過,可是呂不韋呢?死都不明不白,還要被冠之以謀反的罪名。”

曹操明顯被勾起了心事,一時之間沉默不語。

太史慈看著曹操,嘆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秦始皇最信服的著作是韓非子的《五蠹》,在這書中韓非子認為商人是國家亂政之源。而呂不韋的所作所為恰恰觸怒秦始皇。從這一點上看,呂不韋遠遠不如輔佐越王勾踐後來定居現在的青州的陶朱公范蠡了。”

曹操看了太史慈一眼,道:“這人世間可象陶朱公一樣能夠安然地功成身退的人並不多,再者子義也說呂不韋在秦國尚有許多心願未了,豈可功業為就便抽身離去?”

太史慈搖頭道:“孟德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要改變這世間種種的不合理不一定非要向呂不韋般站到權力的巔峰,還有其他更有效的手段。”

曹操愕然。

太史慈笑道:“孟德兄,你以為陶朱公去經商就遠離了政治了嗎?想想那時的諸侯國的背後,哪個沒有大商人的支援?我這些年無非就是在西北六縣教許多人學陶朱公而已。”

說完大有深意地看了曹操一眼。

畢竟,有很多話還不方便與相交不久的曹操明說,但以曹操的智慧,自是不難他的意思。

曹操聞言,渾身一震。半響無言後,一躬到地,誠懇道:“多謝子義指點,愚兄明白了。”

續而感慨良多道:“愚兄閒來無事時也曾讀過《孫子兵法》,最深以為然者是那句‘不戰而屈人之兵’,原來一直以為,要達到此至高境界,無非用計謀和外交,今日與子義一談,才知自己竟是井底之蛙。”

太史慈欣然一笑。

曹操這明眼人當然看得出,這時的東漢頗像春秋初期,東漢中央政權的權力被宦官和外戚的鬥爭逐漸削弱了,地方上的豪強地主權力越來越大,已經不大服從朝廷的權力,但畢竟東漢天子是天下之主,對豪強地主還是有一定的約束力的。豪強地主的壯大實力大多是處於地下發展,錢糧自是豪強們無比關心的事情,所以大多與這時代的大商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就連忠於朝廷的地方官吏也不例外,比如昨晚孔義與糜竺的密議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在曹操的眼中,太史慈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你曹操要想有所作為,強大的經濟是不可少的,但是經濟的控制權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否則遲早還要看豪強地主的臉色做人。

要玩兒權力制衡,就要有實力相當的兩股或多股意見相左的勢力,既然你曹操拿世家大族沒有辦法,那就不如扶持商人,把商人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中,讓他們大賺特賺豪強地主的銀子,使豪強們離開了商人就活不了,但又因為有你的保護,讓豪強們不敢對商人進行隨意地劫掠——當然同時也不能給商人政治地位,以免他們變成新的豪強。

在這裡,太史慈實則是在變相地提出一種新的集中中央政權的一種嘗試。

其實太史慈如此暗示曹操也是無奈之舉,此時太史慈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曹操朦朧地知道商業的重要性,能夠在他將來的改革之路上走得遠一點兒,不要只限制在什麼“屯田”上,要知到商業最大的好處便是“流通”,那不僅僅是物質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縱觀中國各個強大的朝代,哪一個不是商業發達的時代?

重農,肯定是對的,但不應該因為重農就打擊其他的產業階層,否則這個民族的生命力早晚僵死。

自己這麼說也是代表了為華夏播下一點文明進步的種子的心情,至於會否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