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除了在潼關加強防守,又令校左將軍司馬亮領中軍七千入臨晉,屯騎校尉司馬乾領五千人入武關。

目的很明顯,只要抓著關中的門戶,長安就相當於淮南的合肥新城。

同時讓司馬家的人刷刷戰績。

楊崢欲以關中消耗司馬昭,司馬昭也是以長安消耗涼州和蜀國。

以長安之堅固,只要糧草充足,涼州和蜀國舉國而來也未必能攻克。

消耗個兩三年,等關東稍稍恢復,便如滅諸葛誕一般,幾十萬大軍泰山壓頂。

這時代一場大戰打個一年半載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甘露三年七月,楊崢軍雲陽,王基軍鄭縣,中間隔著一座長安。

鄭縣在渭水之南,背靠華山,向北可支援臨晉,向西隨時支援長安,向南亦可看顧藍田、武關等重鎮。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王基屯兵鄭縣,瞬間在京兆郡構建了一個防禦體系。

長安抵在最前,鄭縣居中,臨晉為翼,潼關為後。

擺出一個防守反擊的架勢,四方有難,隨時支援。

只等楊崢往裡面跳。

“王基以渭水為塹,於南北兩岸立營壘十七座,又伐華山之木造舟楫、浮排,直通入長安,遣龐會、文鴦各引兩千遊騎巡視馮翊諸地,捕殺我軍斥候。”孟觀前來彙報道。

如此一來,長安和鄭縣透過渭水連成一塊。

看樣子,王基打算放棄北面馮翊郡,一心經營京兆郡。

這其實就是幾年前陳泰的策略。

“蜀軍有何動向?”

“蜀將傅僉守陳倉、牙門將趙廣守武功,陰平太守廖化居中策應,據蜀中細作來報,蜀尚書令陳祗病故,姜維返回成都。”

“原來如此。”楊崢點頭道。

陳祗在後世名聲不顯,看似沒有什麼出名政績,但在蜀國非常重要。

調和姜維、黃皓、益州士人、荊州士人幾大派系。

有他在,蜀國這條破船還能湖在一起,哼哼嗤嗤向前劃,他不在了,各方大老誰看誰都不順眼。

黃皓也脫離了制約,姜維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以前是暗鬥,以後,就可能是明鬥了。

劉禪想要再找到一個這樣的人,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剛剛搭建起來的權力平衡,又要搖晃起來。

而陳祗倒下,朝堂出現權力真空,姜維身為大將軍,自然要回成都。

“沒有蜀軍在旁也好。”楊崢低聲自語,多一方勢力,就多一重博弈,前兩次攻打長安無果,就與蜀軍齟齬不斷。

你防著我,我防著你。

既要互相利用,又要防著被對方利用……

王基在鄭縣深溝高壘,其實玩的也是圍攻壽春那一套。

深溝高壘,結硬寨打呆仗。

不玩花裡胡哨,只拼國力消耗!

楊崢背後的涼州怎麼拼得過王基背後的中原?

但如果不打破王基的鐵圍,讓王基像根釘子一樣在京兆插個兩三年,後面司馬昭的泰山壓頂就來了。

這招雖然乏善可陳,卻是最好的辦法。

“仁佑,你說說如何破王基之鐵圍?”打了這麼多年的仗,楊崢其實成竹在胸,不過還是習慣性的徵求部下意見。

龐青與劉珩配合,在幷州打的非常漂亮。

楊崢只是想他們襲擾和掠奪,沒想到他們拿下了雁門,為涼州開啟局面,開闢了另一個戰略方向。

龐青拱手道:“屬下覺得,我軍優勢在騎兵,無需與王基在鄭縣死戰,應該進攻長安,把戰場拖到長安附近。”

“仁瞻?”楊崢目光望向孟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