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楊崢率軍回到姑臧。

又是一年春耕轟轟烈烈的開始。

衛瓘、尹春鎮守隴右,杜預忙著編戶齊民,魯芝主理屯田,每個人都很忙。

“河南地尚有二十幾個部落一直不肯歸附,似乎受了長安的暗中支援。”龐青整理情報道。

“不是似乎,是一定。”楊崢看也不看遞上來的情報,就十分篤定道。

長安一戰,楊崢算是對司馬孚略有了解。

不愧是司馬家的核心人物,當年司馬懿把三公之首的位置讓給他,很明顯就是託孤了。

換句話說,司馬懿選定的人,水平當然不會差到哪去。

高平陵之變、司馬師掌權、腰斬夏侯玄、司馬昭繼位等等事件,背後都有司馬孚的身影。

僅這次“擊退”聯軍,就玩的非常漂亮,料中了自己與姜維不可能精誠合作。

“河南地部落不肯歸附最好!”楊崢一臉寒氣,“狼在山野才有野性,兵要放出去練才有效果!”

龐青呆了呆,“將軍的意思是以河南地為練兵場?”

“正是!大軍休整一個月,一個月後,大軍輪流入河南地,五千人為一批次,一次半個月,討伐所有不臣之部族!”

河南地諸部與幷州南匈奴互相呼應,暗中肯定存在聯絡,討伐他們必然是一個長期過程。

不過楊崢不在意,有河套在手就行了,把河南地變成騎兵的獵場,一口一口吃掉匈奴人的血肉,順便與幷州匈奴掰掰手腕。

一舉三得。

掠奪,才是最快的發展方式。

想到掠奪,楊崢心中一動,現在司馬家的精力都撲在淮南。

記得歷史上的淮南三叛足足打了一年多。

那麼是不是可以出騎兵襲擾關中?

不,步子還可以邁的再大一些,騎兵可以從九原郡進入雲中、定襄、雁門等幷州之地。

也算是對諸葛誕的聲援了。

河套的重要在此時就顯現出來了,可以繞過潼關、臨晉等要地,打擊河北重地。

若是能把雁門啃下來,就等於懸在司馬家頭頂的一把利刃。

中原農耕文明的玩法是一城一地的爭奪,如諸葛武侯北伐一般。

但草原文明就不需要如此了。

千里奔襲,就食於敵,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

楊崢越想越是興奮,下令召衛瓘返回姑臧,隴右防務交給尹春、周旨、李特等人。

魯芝恰好也在天水安撫百姓,歸化屯田,有他在,隴右應該是無虞了。

衛瓘留在隴右也沒什麼大用。

五日之後,衛瓘從南安趕回。

“將軍何事匆匆召我?”

杜預也暫時放下手中編戶的事宜。

楊崢指著沙盤,把自己的構想說了出來。

衛瓘哈哈大笑,“以河南地養兵、練兵,若常年推行,則我軍節省五千騎兵的糧草,大善也。”

杜預卻有些不忍,“若縱遊騎襲擾關中、幷州,百姓定會深受其害,於將軍名聲有損。”

這事的確難辦,現在不同於以前,做任何事都要講究吃相。

當年蹋頓就是這麼玩的,激起了田疇等河北士人的反感,聯合起來,一起配合曹操遠征烏桓。

“此事易爾,可領騎兵舉清君側之旗號,散佈討司馬檄於幷州之地,號召百姓遷徙於河套,若是如此,就不是襲擾百姓,而是救萬民於水火!”衛瓘眼珠子一轉,計策就出來了。

楊崢再次佩服,按衛瓘的搞法,自己完全站在正義的一方,解救廣大被司馬家奴役的百姓。

杜預也受到了提示,“可頒佈分田減賦令,則幷州百姓自然應者雲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