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都督,屬下尚未婚配,有兩名侍妾。”楊崢硬著頭皮實話實說。

夏侯玄微笑道:“少年成名,只有兩名侍妾,興雲潔身自好。”

這就叫潔身自好了?

不過跟世家權貴子弟比起來,的確是如此。

洛陽的玩法更狂野。

葷素不忌,男女通吃……

明帝、曹爽都是典範。

“你是昭伯部曲,也算是我督下,衛將軍有意讓我的三女兒嫁你,你意下如何?”夏侯玄淡淡道。

彷彿有一道閃電在楊崢腦海中炸開。

夏侯玄的女兒嫁給自己?

“屬下出身低微,只恐、只恐辱沒了都督……”

“昔日衛青騎奴出身,不是一樣為大漢建功立業?當此衰頹之世,南有吳蜀,北有諸夷,大丈夫行事,豈可妄自菲薄?”夏侯玄一臉正色道。

楊崢一陣臉紅,人家都介意了,自己還扭扭捏捏幹什麼?

夏侯霸做媒,夏侯玄親自開口,難道自己還能拒絕?

這世道,楊崢也看清楚了,沒有靠山,想做點什麼事,難如登天。

鄧艾有滅蜀之功,殺了也就是殺了,司馬氏連個平反的心思也沒有。

鍾會直接造反,家眷子嗣照樣高官厚祿。

自己打生打死,才區區一個部都尉。

楊濟毛頭小子,一來就是校尉。

只是,夏侯玄的命運……

也罷,如此衰頹之世,大丈夫行事,豈可妄自菲薄?

又豈可瞻前顧後?

現在的自己需要權勢,需要靠山。

而夏侯氏、曹氏何嘗不需要真正的心腹,來彌補軍功上的短板?

往深層想,其實還是各取所需。

再說憑夏侯玄的相貌,生出來的女兒縱然不是天香國色,也必定差不到哪兒去。

楊崢趕緊雙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屬下全憑都督做主。”

“甚好。”夏侯玄心情大悅,卻話鋒一轉,“我這個女兒,自幼嬌寵,你好自為之。”

楊崢胯下熱血上腦,一時沒聽出來,心中對夏侯玄倒是無比感激,“謝都督。”

“昭伯前些時日派人來詢問,欲分西平、隴西、金城復置秦州,以衛將軍為秦州刺史,你在西地近兩年,熟悉情狀,意下如何?”就在楊崢腦子還在嗡嗡響的時候,夏侯玄將話題轉到正事上。

以前的楊崢只是一個部都尉,進言的資格都沒有,現在為翁婿,破十萬西海胡的功績擺在這兒。

夏侯玄問策也就問對了人。

三個郡的州,實在有寒磣,而且還是前線。

今年又掀起羌胡大亂,隴右三郡更加凋敝。

楊崢瞬間就想到了其中深意,析置秦州,實則是分郭淮之權。

雍涼精銳大半握在他手中。

頂著個雍州刺史的名頭,連夏侯玄都被他壓制住了。

不過楊崢有些奇怪,雍涼、雍涼,郭淮是雍州刺史,何以不直接提升夏侯霸為涼州刺史?

“此策甚妙,但西平、隴西、金城三郡長期動亂,百姓凋敝,倉廩不足,恐難以成事,不如升衛將軍為涼州刺史。”

此前路過南安,僅南安一郡的氣象,就超過了秦州三郡。

而郭淮的大本營天水、廣魏實力雄厚,還有胡氏的安定,三輔的扶風,全都在郭淮的治下。

區區三個州如何能與其抗衡?

夏侯玄眼神忽然閃爍起來,“你可知現任涼州刺史是誰?”

之前冶無戴攻打涼州治所武威,只有武威太守範粲竭力抵抗,也沒見涼州刺史出來。

“屬下不知。”楊崢實話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