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郭建平級。

司馬懿搖搖頭,“不夠。”

司馬師思索一番後道:“兒嫁次女於甄德。”

郭建、甄德皆是郭太后堂兄弟,而甄德尤為顯貴,明帝愛女曹淑早夭,以甄宓之侄孫甄黃配以冥婚,郭德過繼給甄黃,改名甄德,襲爵平原侯,顯赫一時。

“孺子可教矣。”司馬懿老懷大慰,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笑著笑著,臉上的殷紅迅速退去,長嘆一聲,“吾近日夢中常受賈梁道、王彥雲驚擾,時日無多矣。”

“父親身體安康,必能延年益壽。”司馬師底氣不足的說了一句。

御醫的診斷越來越不樂觀,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都是問題。

宮中御醫一概被軟禁在內院,不與外界相通。

“哈哈……”司馬懿大笑起來,“劉備曾言,人五十不稱夭。吾今年已七十有二,有二子若此,不復為恨!”

說完,取下架上的飛景劍,拔劍出鞘,寒光如射,劍刃上映照出司馬懿蒼老的臉銳利的眼神,“天地開闢,日月重光。遭遇際會,畢力遐方。將掃群穢,還過故鄉。肅清萬里,總齊八荒。告成歸老,待罪武陽!”

司馬師安靜的跪在地上,看著司馬懿一邊吟誦一邊揮劍。

此詩乃當年徵遼東所作。

公孫淵自持遼澤天險在手,不奉曹魏,與東吳為盟,自立稱帝,毌丘儉征伐不利,明帝這才不得不派司馬懿上陣,從而締造了百日滅遼東的經典一戰。

司馬懿如日中天,作遼東歌。

肅清萬里,總齊八荒!

這不是一個臣子能出口的言語。

從那時候起,明帝透過正常手段已經不可能壓制司馬懿了。

所以才派出刺客楊攸……

精舍之外,有下人來報,“太傅、大將軍,陛下遣使至,賜相國、郡公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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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就這麼等不及了嗎?”司馬師低沉的怒吼了一聲。

“大將軍恕罪!”精舍外立即傳來一聲驚呼。

司馬懿澹澹道:“無妨、無妨,陛下看不到吾,是不會安心的,也罷,見就見吧,子元,你這躁進脾性定要收斂。”

嘉平二年十一月,太傅司馬懿固辭相國、郡公之位。

再為司馬氏贏得一片稱讚之聲。

只是,自此之後,司馬懿便真正的倒下了,倒在病榻之上,病情一日比一日加重。

洛陽的寒風愈吹愈烈。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

妝點了整座洛陽城,也漸漸遮住巷道牆角里的餓殍。

夏侯玄披著一件黑絨大氅,憑欄而望著漫天飛雪。

閣樓中,許允緩緩走出,“若太傅身死,無復憂矣!大魏終可復振。”

夏侯玄彷佛沒聽到一樣,越發出神的望著落雪。

兩人與司馬師、何晏當年都是名滿洛陽的名士。

許允回洛陽之後,便經常去拜訪夏侯玄,多有提及楊崢之事,但夏侯玄對這個女婿從不置一言。

良久之後,夏侯玄才喟然一嘆,“士宗何不見事乎?太傅猶能以通家年少遇我,子元、子上必不吾容也。”

風聲呼嘯,兩人一起沉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