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隆頓時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不遠處,剛剛那個被抽打的人,血肉模湖的捆在木樁之上。

頭已經無力的垂了下去,一頭枯黃的頭髮隨著春風搖動。

如同田間的稻草人。

然而稻草人不僅沒能趕走鳥雀,血腥氣反而吸引來五六隻烏鴉,散落在他兩肩上,一雙雙睜著漆黑的眼珠,盯著那人臉上的肉……

馬隆腸胃裡一陣翻騰。

然而腸胃裡本來就沒什麼東西,想吐又吐不出來。

“懶驢!”

“啪”的一聲,皮鞭抽在馬隆背上,如火燎一般。

也讓他瞬間清醒過來,記起自己還是一個人。

“再偷懶,當心也如他們一樣!”

衙役們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笑聲卻與那幾只爭搶的烏鴉叫聲奇怪的重疊在一起……

……十幾名黑衣騎兵在通往武關方向的官道上馳騁。

令狐盛與單固只能避入草叢之中。

都過去了四五個月,兗州刺史黃華仍然沒打算放過他們。

海捕文書一路從許昌貼到了宛城。

作為司馬懿的親信,黃華非常賣力,在司馬懿的屠刀收起之後,依舊孜孜不倦的搜捕令狐愚餘黨。

幾個月來,累計有上百家被黃華株連。

而作為令狐愚侄子的令狐盛,以及心腹謀士的單固,自然是不可放過之人。

司馬父子掌權之後,獻媚之人多如牛毛。

“武關我們恐怕過不去了。”單固灰心喪氣道,兩人都沒想到黃華會咬的這麼緊,死活不肯放過他們。

“走潼關如何?”闔族慘死在司馬懿的屠刀之下,被仇恨驅使的令狐盛早已心性大變。

愈發的沉穩內斂。

“武關都被封鎖,遑論是潼關?若我所料不差,魏興郡、錫郡這條路也走不通,就算僥倖過去了,要穿過郭淮、鄧艾戍守的關隴道,進入金城,根本不可能。”

《鎮妖博物館》

這時代到處是荒山野嶺,很多地方閉塞不通,若沒有官道,兩三下便迷失路徑,或成野獸果腹之物,或被山賊惡民所害。

令狐盛倒是無所謂,有武藝傍身,但單固肯定很難活下來。

“那該如何?”令狐盛有些著急,幸虧家卷被提前接過去了,不然……

單固撫頷沉吟片刻後道:“只能向南,進入蜀國,然後走羌氐道。”

令狐盛望了望西面,群山莽莽,看不到盡頭。

“那就向南!”

兩人打定主意,向南走新野。

官道上果然再無追蹤他們的騎兵。

荊州是魏蜀吳三國犬牙交錯之地,但同時是龍蛇混雜之地。

斥候細作商賈往來不絕。

已經逐漸形成某種默契。

三兩個行走在官道上,根本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關中路徑只有那麼兩三條,南面一座武關,北面一條黃河,中間一座潼關,把關中與關東分割開來。

荊州卻是開放的,容百姓渡江的地方很多。

地方官府也無暇去管三兩個流民。

到了吳國地界,比魏國更為鬆散。

去年荊豫都督王昶趁吳國陷入內爭不可自拔,率荊州刺史王基、新城太守州泰,果斷出兵江陵,大敗吳國大將施績,斬其部將鍾離茂、許旻,收其甲首旗鼓珍寶器仗,破黔、巫、秭歸諸城。

雖未攻破江陵重鎮,但吳國在荊南勢力遭到了重創。

控制力也不斷下降。

吳軍正惶惶不可終日,令狐盛與單固遂透過荊南,順利進入蜀地。

然而進入永安,令狐盛與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