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有巡騎奔來,卻沒有激起任何人的恐慌。

奴隸與官府的基本信任已經建立。

勞動積極性提高,很多田地又被開墾出來。

尤其是黃河兩岸,母親河的名頭絕非浪得虛名。

河谷、山谷中到處都是肥沃的土地。

去年沒有經驗,一切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一年之後,經驗也就有了。

如杜預所言,又有四塊大屯田區被開墾出來。

一些屯墾的將士還非常聰明的將兩岸灘塗圍成水窪,用來養魚。

不利開墾之地,也圍成了畜欄,圈養些野雞野兔野羊。

尤其是野兔,扔兩隻進去,隔兩三月就成了一窩,隔半年就能生出一群。

楊崢重賞了這些動腦子的將士,並推廣各大屯田區。

巡視了屯田,楊崢又趕往西海。

杜預營建牧場已經好幾月了。

公孫甫與馮琦的人興建鹽場。

糧食是基礎,馬是戰略物資,鹽是經濟命脈。

剛到龍耆,邵通就帶人過來迎接。

以前他披髮左衽,長靿烏靴,標準的胡人打扮,現在一身右衽儒服,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戴一個武弁,蓄了兩撇小須,遠遠望去,還真有那麼幾分中原武官的氣派。

連同他身邊的胡人親兵,也全都颳去了大鬍子,束髮右衽。

“屬下邵通拜見主公!”行禮也極為標準。

“昔者人謂呂蒙,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爾亦不遑多讓。”楊崢讚賞道。

不得不說,漢人的服飾的確精美。

邵通得了讚美,滿臉喜色,“謝主公。”

龍耆以前就是西海的治所,王莽有興趣,東漢沒有興趣,也就逐漸荒廢了,後成為胡人的聚集之地。

楊崢剛到城下,就看見城牆上掛著的一排人頭。

邵通連忙解釋道:“這些蠻夷頑固不化,不肯束髮右衽,多番阻撓,屬下只能殺一儆百!”

楊崢看他的目光不禁有些複雜。

這傢伙在漢化的路上一路狂奔,狂熱的有些走火入魔了。

當時說邵姓是黃帝軒轅的一支,但軒轅的分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邵通拿根雞毛當令箭。

入得城中,城中皆是束髮右衽,無一例外。

邵通頗為自得。

楊崢心中也是苦笑,看來自己的手段還是不夠強硬。

楊崢勉勵了幾句,在城中住了一日。

第二日一早就繼續西行。

一股裹著草原清新之氣的春風迎面而來。

春草淺淺淹沒馬蹄,碧色接連天際,與北面的皚皚雪峰相映。

置身其間,心胸頓時寬廣起來。

才行了半個時辰不到,六七騎從西而來,都是典型的胡人,“你們是什麼人?有大路不走,為何踐踏草場?”

楊崢一沒打旗號,二沒提前通知。

別人認不出也是正常。

“放肆!”劉珩紅著臉便要上前。

楊崢扯住了他,對那幾名胡騎道:“這裡是草場?”

“正是,杜長史劃青海草原為九大草場,輪番休牧,禁止踩踏草苗!”

“抱歉,初來乍到,不識規矩。”楊崢拱手一禮。

楊崢背後有兩百多騎,對方只有七騎,楊崢這麼客氣,也讓對方好感大生。

詢問了來由,驗看了為楊崢指明瞭道路。

所謂道路,跟草場沒什麼區別,以大石堆在路邊,或者插上旗杆。

下午,穿過兩個草場,才看到成群的馬兒和牛羊。

馬兒骨架高大,雖比不上涼州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