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因?

楊崢望向身邊計程車卒,士卒們也看著他。

“事急矣,屬下願為前驅,擊破賊軍!”張特挺身而出,慨然請命。

楊崢目光掃過眾人,“羌氐若得塢堡糧草兵械,必為大患,我等即為軍人,當有守土之責,諸軍聽令,騎兵隨我衝殺,步軍結陣,吶喊而進!”

“諾!”

只簡單的一個字,包含了無比的決心。

這一戰不為朝廷,不為豪族,只為守土!

“殺!”楊崢揮動長槊,衝在最前,身後四十餘騎兵緊隨。

步軍在周煜的指揮下列陣向前,奮力呼喊。

彷彿黑夜中隱藏著千軍萬馬。

羌氐正鬧哄哄的擠成一團,都想進塢堡搶掠。

背後忽然殺出一軍,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楊崢一馬在前,聲勢如雷,領著四十餘騎殺入。

長槊之下,血肉橫飛,敵人抱頭鼠竄。

身後騎兵也以環首刀收割敵人性命。

楊崢暗想若是有一百騎兵,便能輕易鑿穿敵陣了。

可惜只有四十餘騎。

也正是因為兵力單薄,讓敵人有了重整旗鼓的機會。

“後退者死!”一彪形大漢揮刀砍殺一名逃兵,身後跟著兩百餘步卒,人人穿著皮甲,提著刀盾長矛,結陣而待。

在他的努力下,亂軍開始集中在他身邊,

楊崢記得亂軍豪帥名叫齊堅頭、楊鐵劍。

堅頭不就是頭鐵的意思嗎?

想以四十餘騎衝殺這結陣的兩百人,顯然有些膨脹了。

得不償失。

楊崢調轉馬頭,殺向另一邊。

那人在陣前大吼:“齊堅頭在此,鼠輩可來受死!”

楊崢置之不理,只管率軍追殺潰兵。

自己手上這四百來人不容易,歷經辛苦才聚集起來的,剛剛有志同道合的樣子,折損一個便少一個,沒必要跟個莽夫換命。

做人該苟且的時候要苟且,帶兵打仗也是如此。

身為主將,要為部下的性命負責。

無論齊堅頭在後面如何大呼大叫,楊崢只當沒聽到,率領騎兵追殺潰軍,儘量擴大敵人的亂象。

但沒想到楊崢不理他,他卻盯死了楊崢,居然帶著部下,兩條腿來追自己四條腿。

楊崢既佩服他的武勇,也腹誹他缺心眼。

暗想這些邊地異族的大兄弟們就是耿直。

齊堅頭這個名字也沒叫錯,還真是頭鐵。

其實只要他堅守本陣,穩定形勢,周圍的亂象就會漸漸平復下來。

畢竟戰馬也是要消耗體力的。

而騎兵也就四十來人,還是輕騎。

“將軍!”張特眼中閃著一抹殺機。

楊崢回望身後,見齊堅頭如一頭被激怒的瘋牛,追著自己不放,生龍活虎,而周煜的步軍才剛剛進入戰場,還未開啟局面。

“不急。”

齊堅頭在後面一邊追一邊破口大罵,什麼“無膽鼠輩”、“小賊”,來來去去也就這幾個詞。

比之當日哄搶曹瑕財貨時與雍涼軍的對罵,簡直不值一提。

跑著、跑著,齊堅頭漸漸有些氣喘了。

而他身後的皮甲兵更是上氣不接下氣。

“時機已到!”楊崢沉聲道,四十餘騎跟著他一起加速,在夜色中劃過一道弧線,折轉方向。

夜空中,彎月如鉤,彷彿一把出鞘的彎刀,孤懸在天幕之上。

月色中也浸染著一絲寒涼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