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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大家就會覺得璉二嫂子的隱忍,退避都是理所應當的事兒。
黛玉無奈的嘆了口氣,一直伴在身側的雪雁、香卉不敢出聲,怕驚著姑娘的遐思,眾人就這樣滿懷心事的進了月亮門。
碧蝶在門口的臺階上來回踱步,一見眾人進門,忙迎了上去,細細察覺後面並無跟上來的姑娘們,便鬆了口氣:“姑娘可算是回來了,那畫兒……”
黛玉抬手虛掩碧蝶欲微啟的朱唇,“咱們裡面說。”
一進大門,林致遠的那副白蓮圖赫然在上,墨色焦、濃、淡、清,各不相一,黛玉站立在蓮花之下端詳許久,問道:“咱們後來得的那一副呢?”
“我們擔心它仍舊大有用處,不敢擅自做主,只是卷好放在了畫缸裡。”碧蝶緊接著又道,“幸好東西來的及時,要不然就真出的大事兒。”
碧蝶一說到這個就心有餘悸,要不是宋媽媽趕早了一步,姑娘的贗品十有八九就會被人看出來。
除了自己,黛玉並不記席位上有人提前離開,就算離開了,也絕沒道理丟下姊妹跑到瀟湘館裡看畫兒不是?
“莫不是什麼人進來了?”
“姑娘再猜不到這個人,竟是櫳翠庵的妙玉師傅。”
黛玉很是詫異,她與妙玉雖稱不上是萍水相逢,但是大觀園建好之後,自己和櫳翠庵可並沒什麼往來啊。妙玉本身又是個清心寡慾的,輕易不出櫳翠庵,她找自己做什麼?
碧蝶說道:“要不我們怎麼說東西送回來的及時呢,若為了別的事兒,妙玉師傅就算進來,我們也能插諢打科糊弄過去,可偏偏……”
碧蝶一頓,使勁兒往下壓低聲音:“偏偏妙玉師傅聽了刑大姑娘的話,知道咱們瀟湘館裡有一副大爺送的白蓮圖,她卻是為了瞧這個而來的。”
黛玉聽罷碧蝶的話,也是一陣陣的後怕。
她讚賞的看向碧蝶等守屋子的心腹們:“找個時間,將那位送畫的宋媽媽請來,我要當面謝謝她。”黛玉沉聲道:“妙玉可不是一般人,原本也是仕宦人家的小姐,漂亮、博學、聰穎。我聽寶玉說過一次,此人在丹青方面造詣極高,當年在城外的牟尼院住著,得了主持大師的親傳。咱們那點作假的水平,人家一看便能明白。”
碧蝶狐疑道:“姑娘,這個妙玉,是否就是大皇子妃的孃家小姐?”
雪雁也恍然道:“對,好像當年咱們在寒山寺的時候碰見杜姑娘,她說的就是這個妙玉。”
寒山寺之行,黛玉認識了杜婉,及至後來,兩家同時上京,杜大人風風火火的忙著嫁女兒,哥哥一門心思撲到了科考上,只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杜婉的長兄到蓮花衚衕去喝杯水酒。
黛玉有股子倔脾氣,若杜婉還是當初那個單純灑脫,直來直往的性子,黛玉才不管她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照樣往來。只是……她後來給杜婉下過兩次帖子,請未出閣的杜婉姐姐到府中賞花,都被婉言謝絕了,回話來的丫鬟彬彬有禮,言辭看著誠懇,其實對沒有實權的林家有些輕視。
黛玉從此以後再不提此事,杜婉出閣,杜夫人曾邀她作為孃家女賓出席,黛玉也求著哥哥幫忙推脫,附帶著送了一份不算是淺薄的重禮。
黛玉伸手,隔著桌案重新將牆上的白蓮圖擺正,直到看的自己心滿意足,才離開大開間往裡間而去。
儘管瀟湘館不是黛玉久居之地,但是裡面的擺設並不落於俗套,相反,處處彰顯著精心別緻。迎面掛著一幅單條,上面畫著一個月宮下的抱兔嫦娥, 帶著一位恭恭敬敬的侍者。又有一女仙,身邊也有伴著侍者,捧著一個長長兒的衣囊。二人身邊略有些雲護,再別無點綴,全是仿照著李龍眠的白描筆意。這個時節,卻是書有“鬥寒圖”三字。
黛玉從畫缸中翻出了雁蓉等人卷好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