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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竟是將眼光放到長久,百世基業勾畫在了面前,對此時人人聚焦的儲位不屑一論。眉宇間那一抹深雋的自信,彷彿進退盡在指掌之間,指點處已是江山萬里。
莫不平點頭道:“四爺說的是,四藩不除外患不絕,這儲位早晚如同空銜啊。”
褚元敬暗自思量,這一番話也是明瞭仕族必衰之路,本朝文臣多出自閥門貴族之家,甚至世襲罔替,然武將卻多是浴血征戰出來,身屬寒門。尤其自凌王執掌兵部,一概只論軍功,不論家世,提拔了一大批寒門將士。軍界帶兵的大將已逐漸形成寒門一派,隱隱與仕族閥門相抗。仕族佐政已久,早晚又是另一個四藩,以凌王剛冷明銳,豈容他們坐大?這也使得他同一些新進文臣情願追隨其後,便因眼前這個主子同其他皇子都不同,睥睨間早有一番揮刃百嶽的泱泱氣度,革新圖治的高遠抱負,這一切都使他臣服。
更漏聲聲,夜色越發深沉,夜天凌看了看黑寂的窗外,道:“那事便如郡主說的做吧。”
幾人會意,莫不平道:“四爺,已是三更,我等也該回去了。”對陸遷三人一抬眼神,一同告辭出來。
杜君述臨走前深深看了卿塵一眼,想起數年前酒後狂放同凌王品評天下女子,竟無一人能入其眼。當日可曾想世上有這樣一個女子,叫人心折傾慕,凌王如今是情已深種,緣份之微妙,妙不可言。想到此處,心情暢爽,搭了陸遷的肩頭道:“陸老弟,人生痛快,今夜不醉不歸!”
陸遷對他這隨性早就習慣,呵呵一笑:“小弟奉陪。”隨他並肩去了。
相共憑欄看月升
卿塵看著杜君述等人出了門,未及轉身,便被一雙堅強的手臂圈在懷中。
夜天凌身上乾淨溫暖的氣息瞬間包裹了全身,她只覺心一跳接著一跳,瀲瀲灩灩地泛起漣漪,漾得心神微動,原本淡淡呼吸都屏住了,只溫順的靠在他臂彎,動也不能動。
屋中沒有一絲聲響,燭光也似醉人一般,柔柔注視著這一對璧人。夜天凌靜靜環著卿塵,一縷如蘭清香自身畔幽幽綻放,叫人心神俱醉。他輕輕將手覆在卿塵手上,十指相扣,握緊了彼此。
“喜歡這兒嗎?”夜天凌低聲在她耳邊問道。
卿塵抬眼打量這間書房,清簡利落沒有一件多餘的擺設,手邊眼前多是書卷,整齊的擺放著,卻讓人看著舒服。唇角展開一韻淺笑:“若是有張琴便更好了。”
夜天凌帶著她轉身面向窗前:“擺在這兒?”
卿塵笑著,柔柔應道:“好。”
夜天凌想了想道:“‘春雷’或是‘一池波’,喜歡哪張?”
兩張都是傳世古琴的珍品,久已失傳了。卿塵隨意說道:“一池波,聞說樸質清韻,想來當是甚好。”
“好。”夜天凌淡淡道:“這窗外種了一片湘竹,雨後最是清爽。院裡是蘭花,原本只有大雪素,小雪素兩品,後來每年都添種,多了文心、蓮瓣、交鶴、桃姬、銀邊大貢、瑞玉水晶、妙法蓮華好些品種,今年還植了一株珍品梅瓣寒蘭,一株落葉三星蝶,卻不知你會不會照看?”
似已見蘭庭芬芳,葳蕤生姿,卿塵忍不住往窗前走了幾步:“屆時春來,你便看著就是。”
夜天凌眸底含笑:“不日皇祖母便從建章宮回來了,你說,四月可好?”
卿塵愣了愣,卻突然醒悟他話中之意,四月,那不就是再下月了?螓首微側,玉光明暗,盈轉幾分嬌羞:“這麼快?”
“快嗎?”夜天凌冷銳的嘴角挑起笑意:“本是想下月,只是天剛回暖,怕你冷著。但如若再延,保不準便錯過這蘭花開綻了。”
卿塵“撲哧”一笑,抬眸嬌嗔地覷他,心底卻是柔情萬分。夜天凌挽著她纖腰:“跟我來。”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