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山上已經有早春的嫩草和小樹苗出了芽,青嫩鮮翠惹人喜愛。這些動物不愁吃的,左轉右轉在山腰處悠閒自在。被尼克等尼克森人看到了,多數都要被抓回來填肚子。

尼克常常一手扛著還滴著血的獵物,另一手是在山上摘來的青草嫩芽,回來後獵物拿去烤制,青草都給了她。

勇氣跟著見了幾回,有樣學樣,最後兩父子出去都是記得隨處拽些草和樹枝給她。隔了一冬才能再看到這麼新鮮的綠色,又是他們兩個特意帶的,楊帆覺得這比那漂亮的花還好看呢。

她把這些草擺在枕頭邊,拿著不住把玩。勇氣大概是不見她吃,不知道在想什麼,可能是出於愛惜食物的原則?有一天她看到他把那些幹掉的野草都給吃了,吃完又吐,可見是味道不大好。

讓她看到又心疼又好笑,趕緊拿出肉乾來塞到他嘴裡。也不知道他這樣吃了幾回,這點倒是跟他爸爸一點都不一樣,雖然尼克帶她去森林裡的時候也是隨便摘了什麼都吃,但他吃的都是野果。

看來尼克森人比她更像這個世界的探索者,尼克給她找的那兩樣草藥大概也是這麼被尼克森人嚐出來的。

既然山上沒冰了,天氣又好。楊帆就愛藉著太陽的餘輝出山洞來散步。就算黃昏近了,山上的石頭也被曬得滾燙,遠處能看到像是熱氣扭曲一樣的景象。憑她的腳,不出一刻就能被燙熟,試過一次後就拖著尼克陪她看夕陽,她趴在他同樣曬得滾燙的背上,摸著那快要燙掉她的皮的麟片,他單手掛在山壁上,地平線處是巨大的快要燒化的火紅的太陽。

勇氣最近乖得很,晚上她就見他不停的摸尾巴內側的麟片。她以為他這是要再次褪麟了,摸了一把才知道是燙壞了。看來他尾巴內側的嫩麟還是不能跟尼克相比的,怪不得這幾天雖然總是去打獵,可尾巴卻像狗兒一樣半彎著高高翹起來。

她拿這個沒辦法,只好把尼克拖過來。誰知他看了以後,直接抓著他的尾巴往地上蹭,本來就被燙得半掉不掉的麟片瞬間脫落下來!

楊帆看得齒寒,勇氣像被割了尾巴一樣尖叫!發出各種怒吼,山洞裡剩下的尼克森人都聽見了,一開始還扭頭看看,見了就都不管了。

他對著尼克四個爪子一起上,可惜被他抓住尾巴,力氣又比不過,最後連牙都一起用上,對著尼克張滿麟片的背就是狠狠一口。

楊帆知道這是做治療,就算勇氣叫得再心疼也不行。再看他們兩個都快打起來,考慮到她這丁點力氣還是閃遠點安全,這時又看見勇氣對著尼克是下了死力氣了,怕他真的好歹不分咬傷了尼克就不好了,拿起一塊石頭準備砸他的腦袋,要他鬆口。

不等她動手,勇氣再次慘叫,張著嘴像是僵了一樣對著尼克的背一頓狠撓。

楊帆覺得不對,小心翼翼的靠過去細看。

尼克背部脊柱上一排尖銳上鉤的豎麟,由上至下,由小漸大。其他地方都是她手掌大小的墨綠色麟片,她撿過他的這種麟,知道是最堅硬最厚的。

她上下找了幾遍,連一絲劃痕都沒看到。勇氣還在慘叫,見她過來可能是想撒嬌,咕嚕嚕的就湊過來了。

他一湊過來,她就看到他上下牙咬合不齊,再一看,內外折了好幾顆最大最尖的牙。再看他的舌頭,本來舌上有一層細密的小麟片,她知道這裡的麟片合起來就是平常,豎起來就能刮下獵物骨頭縫裡的肉絲。

現在那層細麟已經都快磨光了,露出裡面白色的嫩肉,看著就讓人疼。

勇氣是真疼,疼得渾身不時打哆嗦,一機凌一機凌的,他被尼克抓住尾巴,攻擊就像蚍蜉撼樹,只能一邊被拽著尾巴,一邊遍地打滾,偏偏逃不掉,看著更加可憐。等尼克終於放過他的尾巴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尾巴藏在懷裡,軲轆著縮到離尼克最遠的一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