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今年我又長高了,已經突破一米六了,在日本人裡真可謂是奇蹟了吧。”輕輕的把馬蹄蓮放在墓碑前,櫻雪笑的很開心。

墓碑上的照片裡,是一個眼睛大大笑的開懷的男人——北川侑藏,櫻雪的父親。雖然是黑白的照片,可是亞久津卻彷彿能看見那眼中閃耀的光澤,和那笑容中了透露的執著。

亞久津正了正衣領,然後深深的鞠了一躬。

北川叔叔,又來拜訪你了。

“女人,為什麼總是阻止我打假?”

又一次被櫻雪從‘戰場’上拉了下來,亞久津有些不爽。

再這樣下去,他亞久津成什麼了?任憑別人辱罵的膽小鬼?還是一個被女人牽著鼻子走的懦夫?

“沒有父親又怎麼樣?何苦那麼在意別人說的?”不像平時那樣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櫻雪的聲音很輕也很鎮靜。

亞久津一愣,然後用力甩開櫻雪的手。

櫻雪回頭,眸子裡透出淡淡的不滿意。

“你知道些什麼!”亞久津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大聲喊了,如果是別人,自己肯定早就一拳揍過去了。可偏偏她是櫻雪!

櫻雪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這種無所謂的表情進一步的激怒了亞久津。

一把揪住櫻雪的衣領,亞久津灰色的眸子露出野獸般的光亮,怒聲說道:“你知道什麼,從小就在父母保護下長大的小不點!你沒有感受過自己的母親被一群大嬸指指點點諷刺嘲笑是什麼滋味,你不知道從小就要被人罵成‘雜種’和‘野種’的感覺。被人欺負了就躲到父母懷裡哭泣的小公主,快滾回你自己那個溫暖的窩去吧!”

說完,亞久津就重重的推開了櫻雪,然後快步的逃一般的走掉了。

你懂什麼?哼。亞久津緊握著拳頭,努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回頭再看一眼。

後來亞久津知道,如果那時他回頭了,會看見櫻雪蕭索而落寞的身影。

第二天,亞久津有些忐忑的坐在優紀老太婆的店裡,眼睛還時不時地看向門口。

直到——

“優紀姐,師父今天借我一下哦~”

熟悉的身影推門而入,不同的是,今天的她的懷中捧著一束潔白的馬蹄蓮。

還沒等亞久津出聲,就已經被櫻雪拉出了咖啡廳。

一路上,亞久津一直保持著沉默。櫻雪也沒有多看亞久津一眼,只是拉著他坐車,然後上山。

看著正走著的路,亞久津心中湧出些奇怪的感覺。

這條路的終點……似乎是一片貴得要死的墓地。

櫻雪帶他來這裡幹什麼?

不久以後,亞久津發現他們停在了一個墓碑旁邊。

“爸爸,我又給您買馬蹄蓮了。”櫻雪把馬蹄蓮放在墓碑前面,溫柔地說。彷彿她面前的不是冰冷的墓碑,而是她的戀人。

亞久津覺得手腳變得僵硬,就連聲音都很難發出來。

櫻雪的父親……已經去世了……?那昨天自己……

亞久津覺得現在呼吸都很困難了,從小到大,從未體會到過的感覺……

“我四歲的時候,爸爸吃了整整兩瓶的安定,死在了他的老頭椅上。”還未變聲的女孩的聲音輕細柔美,那語調,彷彿在向亞久津講述著一個童話故事。

“如果說誰還能再長大後仍然單純的堅持著最初的夢想,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我的爸爸了。”櫻雪輕輕撫著墓碑上的照片,說:“爸爸是日本第一個參加無國界醫生組織的人,在我剛滿四歲的時候爸爸離開日本去了非洲中部支援那裡的紅十字會。不到八個月,爸爸就回來了。而回來以後,爸爸就一直在我的房間睡,從不親近媽媽,也不再抱我了。過了三個月,爸爸處理好所有的他認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