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掌打在大蟲肚皮,一掌擊在地上騰起身來。撼山震地的掌力將大蟲打得臟腑崩裂死狀甚是悽悽,叫人沒了胃口。對著麒兒冷冷的目光他硬起頭皮道:「包袱裡有乾糧……」

近來他才摸清麒兒的性子。這娃兒性子冷,剛開始還會問這問那,處得久了便不再多言,除了習武時能說上幾句大多時候都緘默不語。原以為這般大的娃兒都一樣,沒想到差得太多。

在白雲城時他舞完一套劍法小云飛總會拉著他稱讚『魏哥哥好厲害』,但麒兒只會撇撇嘴抬抬眼覺得『不過如此』;他自創的戲耍招式小云飛看了樂不可支,麒兒起先會仔細瞧著看出眉目後便冷眼視之;小云飛總是嫩聲聲的叫他魏哥哥,麒兒卻指名道姓叫他……

「魏無雙給你。」

一塊乾肉從背後遞到嘴邊,張口吞下,問道:「這些肉是最後的了?」

「還有饅頭。」

「給我一個。」魏無雙騰出一隻手接過饅頭,隔著油紙握在掌心,不過一會兒饅頭裡滲出熱氣,將熱饅頭遞回去。「很快翻過山就會有好吃的。」

「嗯。」麒兒的小嘴咬著白饅頭心裡還在惋惜那頭肥大的吊睛白額虎。

麒兒昏沉時說過的話魏無雙記著,不騎馬不乘馬車一直揹著他趕路。進了城裡他要求顧馬車,一路步行到白雲城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魏無雙挑了輛寬敞舒適的馬車,路上不停地問懷裡的人會不會難受、要不要下車讓他揹著走。麒兒嫌他聒噪,用他才教的點|穴功夫點了他的啞|穴。

一月後,兩人到了白雲城。

在白雲城最常有的事便是雲飛與麒兒的比武,雲飛不服這個比他年幼的娃兒竟與他不相伯仲,麒兒誓要贏了他的流雲劍。

雲飛資質聰穎少有人能比,只是,麒兒從前是怎樣習武的,常人難以想像……

這一回雲飛求勝心切,手小的劍險些刺中麒兒,一旁的魏無雙為保護麒兒出手傷了他。事後魏無雙悔恨不已,咒罵自己怎麼就魯莽出了手,雲飛又不是沒有分寸之人,萬不會傷了麒兒。

麒兒冷眼看著終是什麼也沒說,他覺得魏無雙很笨,竟看不出白雲飛是真下了狠心,那劍已有了殺氣,白雲飛或許並無殺意,只是那一劍若無人阻攔怕是收不回了。

白雲城地處南陲,穀雨時節就已熱得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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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睡覺魏無雙總將麒兒捂在懷裡,他內力深厚冷熱不知而麒兒就難過了,每每渾身溼透熱得醒來想要掙開他的手臂卻被桎梏得更牢。睡夢中的魏無雙修得一種本能,只要懷中有動靜就會收緊雙臂,如此麒兒掙扎幾次定會被活活勒死。不過在此之前就快要被熱死,為自救麒兒運起真氣轉入掌心,思量後揮出結實的一掌打在禍首的下頜。

魏無雙吃痛驚醒,捧著歪斜的下巴疑惑地望著打他的人。終獲自由的麒兒看也不看他,抱起錦被跳下床就在地上躺下。

「席……麒兒?」下巴歪了夾著舌頭話也說不清楚。

麒兒背過身睡自個兒的覺。

「怎麼了?」下床抱起鬧彆扭的娃兒才見他襟口敞開處長滿了紅紅的小疹子,那顯然是熱出來的汗疹。

從此魏無雙練就了一套絕活,即使是睡著體內也能傳出一股強弱穩平的真氣,夏時是冷涼的寒時是暖熱的,真氣的執行此般收放自如世間只此一人。

那次以後雲飛仍和麒兒切磋武藝,仍是嚷嚷要贏他,可再也沒使出全力。魏無雙表面上整日玩耍私下卻在動加習武,武功一日千里與數月前不可同日而語,也因此對周圍的防範有些麻痺大意。

追殺麒兒的人不顧死活闖入白雲城,挾持了雲飛和異母姐姐白潔歌。不得已魏無又引弓射箭,箭穿過雲飛的身體插入了賊人的心臟,雲飛因此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