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夜明珠,他一眼就看到全蜷縮在牆角的女子。他一震,如玉的臉上冷靜全部失去,只剩下讓他沒有發現的焦急與驚慌,而他手中的夜明珠差點掉落在地上。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個蒼白如雪,額上的布條滲透血,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是她嗎?

他走近,一手輕顫的探向她,手指輕撫著她的額頭,好燙,該死的,她在發燒。

扔下夜明珠,他抱著她,才發現她是如此的輕,輕的幾乎沒有一點重量。

清月如華,竹影搖椅,暗閣內那顆夜明珠孤單的躺在那裡,散發現溫和的光,地上無一物,牆角也無一物,就像曾今躺在這裡的某個人,孤單的讓人心疼。

流汀樓內,男子倚窗而立,清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帶來一抹迷般的清透,浸染著竹氣與水氣的風不停的吹進來,髮絲微揚,看不透的清眸如月光般無痕,他回頭看了一眼床 上,床縵隨風輕搖,透過細紗,可以看到裡面微微的隆起。

他起身,緩緩走上前,腳步極輕,撥開細雲紗縵,床上的女子呼吸清淺,面色蒼白如霜。頭上的傷也包紮好了,伸出手,他手指輕觸了一下女子的額頭,眉峰慢慢舒展開來。

燒退了。

如果他再去晚一點,也許她就。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就無法平靜,如翻江倒海。驚濤駭浪。

他向來喜歡跟著自己的心走,跟著直覺走,因為他的直覺向來奇準,但是這次,他卻有些迷茫了,皇兄說他變了,溟渢說他變了。

而他真的變了嗎?他只是知道自從上次大病清醒後,就有些奇怪的反面情緒。表面上他平靜,他淡定,其實只有他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因為預感的突然變弱,他的眼前,迷霧從生。這世界,緩緩前行間,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連曾今唯一的讓他心暖的皇兄,也激不起他心中半分溫情,他的血突然間好似變冷了。

難道一切跟自己那場病有關,看來要等溟渢回,好好問問了。

希望迷底不要讓自己失望,否則……

床上的女子突然囈語起來,他擰眉,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卻伸手將她眉間的褶皺,而他的眉心,還是緊緊擰成一團,無人能解。

輕紗微揚,淡掃過男子潔如白雪的衣上,床上的女子睡的熟,而床邊的男子則一夜未閤眼,眸中有著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溫柔以及憐惜。

而這幅情景似乎在以前也曾有過,只不過,他卻忘記了……

早晨,天色初露,東方一片魚肚白,而後,紅日升起,驅走了一晚的露氣。一切重新開始,日落日出,日出日落,朝而復始。。

028 青寒的絕情

流汀樓內,空氣淺淺帶著淡淡的青竹香氣,一室溫暖的明亮。

此時,床上躺著的少女,無意識的伸出手輕碰著額頭,額間隱隱的疼痛讓她的眉峰緊起,而後輕扇起濃卷的睫毛,緩緩睜開眼眸,眸色沉沉流過一絲疑惑。

這是哪裡?她轉頭,很熟悉的地方,淺沙流雲帳,青竹製成的精緻到極點的傢俱。一切都極為簡潔大方,可是細看去,內韻高貴無比。

裡是流汀樓,青寒的住處,以前,她常來的,現在, 好像都有許久未曾踏足了。

她一笑,淺淺流出許多殤痛。她這是做夢吧,自己不是在暗閣內,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額上還是那些隱隱的淺痛。卻在提醒著她此時真正的清醒著。

她閉上眼,任思緒慢慢遠去。

此時,天空上幾隻飛鳥飛過,無蹤……

“醒了?”清潤男聲傳來。如世界最好聽的音符,飄在空中中,似帶著盈盈香氣,又似秋日陽光,溫暖了冰冷許多的心房,讓她宛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