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久遠的往事,她已經很多年不再想起。來了美國,就沒有再回過日本。颯結婚時,她還沒有完全走出往事,做不到笑著祝福,所以鴕鳥般選擇了逃避。一晃許多年過去,生活漸漸進入正軌漸漸忙碌,某一天驀然回首,才發現曾以為會刻在心底一輩子的傷口不知不覺已經淡到只剩下淺淺疤痕。跡部家小少爺出世時,是想過要回去的。可那會兒又趕上愛樂樂團的新秀選拔。等昏天黑地忙完了,才發現早過了那孩子滿月的日子。

颯曾經給她寄過孩子的相片。粉粉嫩嫩的小男孩,紫色的瞳眸中隱隱有金色光華,像極了颯,精緻的五官又完全是跡部的翻版。那相片讓她喜歡得愛不釋手,那樣單純脆弱的生命,彷彿預示了他們所有人全新的開始。到最後甚至放進了錢包,想家的時候時不時拿出來看上幾眼也能讓她的心情又好上幾分。十年間只見過颯幾面,電話郵件倒是通得比較多,她那可愛的姐姐啊,到現在提起跡部還吞吞吐吐的,這讓她覺得好笑也有些覺得感動。

“萱,你怎麼又在發呆了?”一之瀨嵐,她在南加州大學的同學,從小在美國長大日裔女孩,沒有東方人特有的矜持,活潑奔放得很。

“沒什麼!”萱暗笑自己又陷入往事,最近似乎常常如此。也許她應該抽個時間回日本看看。

“又在看你們家小帥哥的相片了?嘖嘖,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這麼母性哦?”

“不懂就不要亂說!什麼母性啊!”萱無奈的敲敲一之瀨的頭,又好氣又好笑。如今的她比之當年,真的是活潑不少。

南加州大學是一個崇尚運動的學校,這裡的男生女生都奔放極了,蜜色的肌膚,燦爛的笑容,就像這座城市一樣熱情洋溢。路過網球場,周邊聚集了一大群人,驚呼讚歎聲不絕。從來就對湊熱鬧這種事沒有抵抗力的一之瀨,立刻拖著她往球場鑽。

對網球萱其實是相當懂的。畢竟她曾經為了某人一個月看遍了五年內大滿貫的所有賽事,雖然那人始終都不知道。不過這已經都是過去的事了。收拾了思緒,她也開始認真看向正在進行的比賽,卻意外發現其中一位竟是東方人。墨綠色的頭髮,五官俊秀出色,臉上的微笑顯得很無所謂,即使面對的是比他體格魁梧許多的美國人。

“啊,親愛的,你猜那邊打網球的帥哥是不是日本人?”

“也有可能是中國人!”

“隨便什麼國家都好,要是能跟這樣的極品for one night,也算不枉此生……”,絕對陶醉的語氣。

“不要亂用成語。”萱黑線,雖然西海岸的陽光釋放了她許多熱情,但她怕是一輩子也學不來一之瀨的奔放。

比賽完全一邊倒。那東方男子的確有不俗的實力,比之職業選手也毫不遜色。但萱記住他,卻並不是因為那出色的網球技術,而是自始至終無所謂又隨意的笑容。那像極了她記憶中某人的笑容。

再一次見到那個東方男子,是在之後的一個星期。洛杉磯三面環山,市區主要是平地,但也有許多丘陵。所以在洛杉磯開車,常常需要爬高上低,這也算城市的一大特色。

驟然見到他時,萱並沒有立刻認出來。那是在一條狹窄的小道,長長的斜坡往上延伸,一位美國老太太提著一大籃子東西慢吞吞往上爬。他路過時,老太太正好停下來休息,裝滿了水果的籃子隨意放在地上,抬頭擦汗那剎,不小心將籃子碰翻。各式水果沿著斜坡往下滾。而他迅速反應過來,撈起籃子就加入水果搶救行列。

而老太太顯然是誤會了,一邊看他滿地撿水果一邊叉著腰罵。內容不外乎年輕人不能太莽撞,還好是碰倒了籃子,要是碰倒了她老太太該怎麼辦才好?他笑得很沒誠意的將籃子遞迴給老太太,痞痞說著Sorry,而她在幾步遠的地方將一切看在眼底。錯身而過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