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玉瑩的面龐。

手卻停在少女睫毛上方,沒再撫下去。

他知道,他再碰一下她,甚至再多看她一眼,他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定,就又要動搖了。

他,又要捨不得走了。

他深深得閉了閉眼,握了握貼心而放的結髮,輕喃一句:“等我。”

轉身,決然出了門。

金藍慢慢睜開了眼睛,嘴角淺笑。雖然元魍已經走得不見蹤影了,雖然他聽不到她的聲音了,她還是輕輕回答了一句:“我等你。”

元魍走到街頭,諸葛文才跟驚才小盆友已經備著馬車,在那兒等著他了。

沒有諸葛家這個身份在前面擋著,元魍根本也出不了臨州城。

諸葛文才心裡也很多疑問,不知為何這人要半夜離開。而且,他跟金藍的感情那麼好,為何來的時候是一雙,走的時候卻是他一個?

元魍不多說,他也不好問,只得駕上馬車,往臥龍關而去。

馬車裡,元魍問諸葛驚才:“我教你功夫的時候,讓你發了個誓,你還記得嗎?”

驚才點頭:“師父教我武功,幫我手刃仇人,我必會傾諸葛家之力,護藍姐姐在臨州安全。”

元魍很滿意,掏出重新編訂過的內功心法,交給諸葛驚才:“你外功初具,每日基本功不可廢,以後再根據這心法上的內容循習內功,必有大成。”

諸葛驚才接了過來,小小年紀再遇離別之事,忍不住帶了哭腔問道:“師父什麼時候回來?”

元魍責道:“這點小事,你就哭哭啼啼,以後怎麼能成大事?就你這樣,若再來一個諸葛鴻才,你立刻就能被人跟碾螞蟻一樣碾死。我開始懷疑當初教你功夫、救你性命是錯誤的了。”——分明也不過是個少年,教導起徒弟來卻是有模有樣。

諸葛驚才趕緊抹去眼角淚花:“師父,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輕易哭了。”

元魍點頭,看向馬車外的沉沉暮色,道:“等這世界上再沒有令金藍害怕的事物時,我就回來。”

一大清晨,戀金樓就吵翻了天。

劉全捏著一張信箋,慌慌張張得跑進了客廳:“不好了,不好了,姑娘……”

她家姑娘鎮定如常得吃早飯:“一大早的,不要咒我。”

劉全把信紙拍在桌上,氣喘如牛:“不是的,姑娘!主子……主子他走了!”

金藍喝掉最後一口粥,擦了擦嘴:果然沒有小四煮的甜。

更加淡定得回了一聲:“哦,出去鍛鍊了吧。”

劉全覺得可能自己沒有把意思表達清楚,深吸一口氣,再道:“主子回京了!”

金藍點頭:“確實是在鍛鍊,只不過鍛鍊的地點遠了點。”

劉全吐血。

金藍面色如常得去開店,書肆裡一如既往得來客稀少。

劉全抓著玉多多,憂心忡忡:“主子走了,為什麼我家姑娘那麼平靜?這樣會不會憋出內傷?”

玉多多把劉全手上的信箋看了一遍,使勁捶桌:“還沒帶我去寧古城呢,就溜了。太卑鄙!”

劉全捶凳子:“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啊!”現在的重點是他家姑娘為什麼如此面無波瀾。

血無衣倚著門,回答了他:“原因只可能是金藍早就知道了。”

劉全跟玉多多一愣,突然就記起似乎南行的一路上,元魍就從字裡行間透露了許多,只是他們兩個都沒有在意。現在想來,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而且,之前,元魍所做的一切不正常的事情都能講得通了。

劉全很懊惱:“我怎麼沒早一點發現主子的心思呢。京都那裡龍潭虎穴,主子一個人回去,跟送死無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