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

“拜託,你不要再動了!”

揪揪扯扯間,宋爾雅無奈低吟。

她是嫌情況還不夠糟嗎?

夏以願顯然也察覺到了,瞪大眼,又氣又窘。“宋爾雅,你敢對我亂來,信不信我讓你死得很難看!”

明明該是狠戾的威脅,此時由她口中說來,顯得薄弱,還帶著幾分不明顯的羞意。

被男人益發亢奮的敏感部位頂著,誰自在得起來?

宋爾雅也察覺到了,凝視她略微泛紅的耳根,低低笑出聲來。

“真的,女孩子溫柔一點比較好,老是張牙舞爪的,多不可愛呀。”

這又幹溫柔什麼事?明明就是他在乘機佔便宜。

“你的手到底要不要放開!”

“可以說不要嗎?”

“你——”

指掌以著試探性的溫柔,一下又一下輕觸她髮尾,慢慢地、柔柔地穿過髮間,湊向她耳畔,笑喃:“原來你也可以這麼溫馴。”

不知有意或無意,暖唇擦掠過她頰畔,帶來一陣癢麻。

不能怪她表現丟人,從來不曾有人用如此溫柔的暖嗓對她耳語輕訴,她感受得到留在頰畔的暖唇溫度,一時耳根發熱、腦袋發暈,軟弱得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收起你的芒刺,性子溫婉些,願意靠近你的人,不會比寧馨少。”

也、也包括他嗎?

不知為何,浮現腦海的問句幾乎要衝口而出,但臨出口前,卻成了——

“反、反正又不關你的事……”

“你從哪裡認定我不可能喜歡你?”

憑空而降一道雷,劈得她腦袋一陣暈麻——

他、他什麼意思?!

第3章(2)

感情,在初萌芽時,曖昧朦朧的情韻最美。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臺……”

睡夢中醒來,斷斷續續瓢入耳內的吟誦在夢與現實之間交替,一度教她誤以為那人仍在她耳邊輕喃那首熱烈而纏綿的情愛詩句。

那段時間,他幾乎一逮到機會就唸個不停,明知道她討厭這首詩,還陰魂不散,一天到晚師公唸經一樣,想不記起來都難。

偏偏,她卻抗議不得,因為他從來只對某人說:“寧馨來,我教你一首詩

同住一個屋簷下,再怎麼閃避,多少也聽了幾回,擺明了存心要氣她。

“混蛋!”

說什麼她不輸寧馨。

說什麼她溫婉一點會很可愛。

說什麼——他可能也會喜歡她!

結果呢,一轉頭就溫柔又纏綿地對他的小青梅念情詩!

早知道的,他一向以惹她變臉為樂,只要能耍弄她,宋爾雅什麼事都敢做,現在連這種不入流手段都使出來了,最氣人的是,她還真的差點被他耍了……

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自以為是,將他一時興起的戲弄當成了告白。

而這渾蛋,居然還有臉在她面前念《長幹行》,勾起她往日的屈辱記憶,去他的竹馬弄青梅!

夏以願披上外套出走房門,位子書房的方向,傳來男子清朗的吟誦、交織著稚嫩童音的複誦聲。

“大鼓咕——”發現她的存在,女孩擱下《唐詩三百首》朝她奔來。

一如以往的每一回,她張手抱滿懷,無論何時永遠歡迎著女孩的到訪。

“嘖!”這是個什麼戲碼?姑侄情深嗎?她們演不膩,多年下來宋爾雅都快看膩了。

當父親的看不下去,吐糟個幾句。“宋冬臨,年紀一把了請不要再裝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