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蕭姐姐。”顧傾和看著伏在玉案上抄寫詩文的美麗女子,欣喜的叫道。

“傾和。”女子安靜地笑著,空洞無神的眼眸漸漸有了神采,唇角泛起絲絲笑意。

“一年不見,沈蕭姐姐可有鬱悶?”顧傾和笑得淡然,隨手拿起玉案上的詩文。

“最近染上了些風寒,不宜出門,”沈蕭搖頭笑道:“許久未出去,不知外面的世界又是何等光景呢。”

“呵,”顧傾和什麼都沒有說,自顧自地低頭欣賞詩文:“沈蕭姐姐的字越來越好了呢。”

她許久之前就注意到了沈蕭深藏的恨意,聽說,沈蕭的家人都死於蘇訣之手呢。

呵,沈蕭對蘇訣的恨意越深越好,沈蕭將會是未來鬥爭中蘇訣最致命的弱點。

只是,那時的她,只顧著仇恨和算計,她只記得自己是顧秦的女兒,父親因他的陰謀詭計而死;她只記得自己是顧司銘的妹妹,護國將軍府的二小姐,顧家上上下下皆因他和幽國奸臣勾結陷害而死;只是,她唯獨不記得她是顧傾和,利用沈蕭傷害蘇訣她是否真的願意?她唯獨不記得,陷害顧氏一族的時候,他還是襄國將軍,他是否該為自己的國家和這個國家的百姓考慮?

“傾和,聊了這麼久也該走了,蕭身體弱,該多休息,皇上這邊也要傳你進宮呢。”兩人正聊著,門外突然響起蘇訣的聲音。

“知道了。”顧傾和淡然一笑,轉頭對沈蕭說:“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同姐姐一敘。”說罷便同在門外候著的內侍離去。

沈蕭微笑點頭,看著顧傾和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笑意盈盈的轉頭,卻看見蘇訣不知何時站在她的書案前,欣賞著她抄寫的詩文。

“沈蕭,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恨極了我嗎?”蘇訣抬頭看著她,眼底有著濃重的化不開的哀傷。

沈蕭抬頭看向他的眼底,笑得有些冷淡:“我又何嘗不是想忘掉過去?只是誰能忘得了?我們之間最終會有一個人輸。”

不料,蘇訣只是微微嘆了口氣,他幽幽地看向她,眼眸深邃而幽遠:“也罷,隨你去吧。最近有些忙,過些時日再來看你。”說罷,他大步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來,低聲說道:“蕭,你永遠都是我的王妃。”

沈蕭就這樣看著蘇訣的背影一點一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失聲痛哭——在這場遊戲裡,誰先沉溺誰就是輸家,只是她沒想到,蘇訣敗得一無所有,她卻也輸得一敗塗地,這場遊戲,誰也沒有真正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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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見(5)

顧傾和一進宮,就被內侍領進了一座荒廢了很久的老舊樓閣,正想低聲詢問,卻不知那內侍何時退下了。顧傾和無奈地搖搖頭,只能自己上到頂層看看了。

到了頂層,卻看見一個身著黑色龍袍的少年站在眺望口,此人正是燕牧。還未等顧傾和開口,燕牧卻搶了先:“是傾和嗎?”

“皇上。”顧傾和低頭恭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淡漠與疏離。

“上前來吧,與朕一同欣賞這風景,朕一個人站久了也越發無聊了。”燕牧笑著說道,見顧傾和還有些遲疑,他又無奈開口:“無妨,不用顧忌那些,今日我們只是朋友。”

顧傾和這才不再遲疑,上前一步與燕牧並肩而立。

遠眺而去,整個襄都繁華之景盡收眼底,滿城風華,人間煙火。

燕牧微微伸手,任憑清風在指尖輕盈跳躍:“時隔六年,不知幽國國都中的護國將軍府又是何等光景?”

顧傾和手心泛起一絲冷汗,表面上卻風平浪靜:“顧秦將軍忠心為國,到頭來卻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著實不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