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瑄悄無聲息的走到他身後,遙望臺前那一個瘦弱的身影,輕聲道:“聽夜間呼吸聲,他的內家功夫也很不錯,路子很正,不似西狄國那邊的路數。”

“相貌瞧著不象西狄國人,但也很難說,西狄國現在的左都司不就是出身東朝嗎?他到軍中的時機又這麼湊巧,總而言之,盯緊了,他若是暗探,我要讓他死得比那狗賊更慘。”慕世琮眯眼冷冷一笑。

孔瑄神色不變,眼中卻收縮了一下,遲疑片刻輕聲道:“侯爺,聶將軍去了也有兩年多了,你不用再責怪自己了。”

慕世琮嘴角一顫,猛然回過身來,右拳狠狠地擊在了孔瑄的腹部,孔瑄彎下腰去,單膝跪地,慕世琮右手一甩,不再看他,蹬蹬蹬下臺而去。

孔瑄按住腹部,緩緩站起身來,望著慕世琮略顯孤寂的黑色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之色,輕輕搖了搖頭。

藍徽容立於佇列之中,騰挪轉身中正好瞥見他二人這一番暗流,小侯爺面上痛苦神情與孔瑄憐憫之色也都收入眼內,她手上動作不減,心中暗自訝異:這孔瑄與小侯爺到底是何關係?

集中操訓結束,便是士兵們捉對廝練時間,沙場內拳風颯颯,刀光劍影,藍徽容自昨日大鬧營帳之後,又有奪旗威名在前,無人再敢與她比較身手,便閒閒地立在了場邊。

她細觀虎翼營士兵身手,雖不是個個高強,卻也都是驍勇之輩,而且訓練也頗為得法,縱是對那小侯爺印象不佳,也在心中暗贊他統軍有方。

正在靜默之際,眼見較場上諸兵散立於場地周圍,遠處箭鵠架起,數十人擁著一魁梧青年走了過來,見他們手中持著勁弓,藍徽容心內一嘆,知這些人終不服氣,身手上比不過自己,要在弓箭上一較長短。

她冷冷看了眾人一眼,也不多話,輕靈轉身,取過一人手上精弓,扣箭,弦響,三箭傾力而出,翎影劃空,白羽輕顫,她將精弓擲入箭壺之中,轉身立於場側,不再看眾人一眼。

較場最遠處,二百步外的箭靶上,一箭正中紅心,另二箭皆剖為兩半,落於沙地之中,較場內一時鴉雀無聲。

作者有話要說:祝各位看文的JM們節日快樂!

某樓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更新放緩,各位JM們見諒啊。

非常感謝青娘子、龍隊長、夫人、夫子在百忙之中為我獻出的長評,偶這個激動啊,會記住你們的福利的,哈哈。

也感謝很多不再霸文的萬年潛水員,呵呵。不管是花是磚,希望聽到大家的點評和指導。

十三、青雲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西狄軍在月牙河以北休整,未再有移軍跡象,慕軍也就平靜收於大營之內。

虎翼營士兵不知是被藍徽容箭藝武技所懾,還是上司發了命令,不再挑釁於她,間或有對擊之機,也都抱著坦誠請教的態度,藍徽容與眾人漸熟,因其言語不多,下手時又頗留情面,眾人對她好感日深,也不再象先前一樣敵視於她。

藍徽容這幾日一直與那孔瑄同帳歇宿,數日下來,倒覺得這孔郎將頗好相處,話語不多,並不刁難於她,偶爾開開玩笑也是點到即止,藍徽容見那小侯爺也未再為難自己,慢慢放鬆下來。

只是她為防孔瑄看出自己的女子身份,行事小心翼翼,諸事皆感不便,憋得十分辛苦,時值夏日,曬至汗流浹背,更是苦不堪言,每日看著那些士兵們赤祼著上身在營地內晃來晃去,看著他們成群結隊去山間溪流洗浴歸來,藍徽容便鬱悶至極點,只能趁著孔瑄偶爾不在營帳的時間,打盆清水草草應付一下。

多日下來,藍徽容漸感疲倦,精神壓力日益沉重,夜深人靜之時,她難以入眠,自己現在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母親為什麼要給自己套上一個這麼沉重的枷鎖?那海闊天空、山高水遠難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