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安。”孔瑄的聲音如在半空中飄浮:“我求侯爺,不要告訴她真相。你就說,說我在海州的舅舅找上門來,我隨他去辦一件很緊要的事情。等一切風波平息,她重獲自由了,求侯爺到安州城郊象形山南的三顆並排的松樹下,我的墳前告知一聲。那處是我父母的墳墓,我會想法子和他們葬在一起的。” 慕世琮喉間痠痛難言,猛地用力甩掉孔瑄的手,吼道:“你不要和我說這些,我死都不會答應你的!”

孔瑄微笑道:“侯爺,我還有一言相勸,我藩兵力不足,終不能與朝廷對抗,撤藩是遲早的事。如果王爺能夠緩一段時間後,安排好退路,還是勸王爺激流勇退吧。侯爺您的性子,實在不宜與皇帝或是寧王這樣的人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我,真的不想你再遇到什麼風險。” 他淡淡地笑著,站起身來。慕世琮雙目圓睜,緊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裡?!你不許走!你讓我如何去見容兒,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和她說?!”

孔瑄輕嘆一聲:“侯爺,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去見她嗎?”

慕世琮急道:“那我這樣去說,她會相信嗎?她,她那般痴心,怎麼可能被這漏洞百出的謊言瞞過?!”

“她不相信也罷,滿天下找我也罷,但總比看著我為了她頭髮全白、面容枯竭、在她面前呻吟著死去要好。如果我真在她面前死去,只怕她會隨我而去,但我若只是失蹤,她為了找到我,便還有活下去的希望。更何況,她現在還要救她的族人,她那麼堅強,會熬過去的。” 慕世琮緊抿著嘴唇,卻始終不放手。孔瑄看著他如雕刻般的額頭,輕聲道:“侯爺,若是現在,你是我這般處境,你會怎麼做?”

慕世琮的面色漸轉慘淡,本能下想跳起來將孔瑄死死拖住,但孔瑄的這句問話又將他死死地釘在了原地。

燦爛炙熱的陽光從樹枝間灑下,樹梢,鳥兒撲愣著閃過,街道上車馬的喧囂聲和小孩子的打鬧聲隱隱飄來。慕世琮與孔瑄對望良久,終緩緩地,緩緩地鬆開了握著他的手。

他狂笑著雙手掩上面頰,淚水由指縫淌落,孔瑄慢慢跪落於地,將他緊緊抱住,低聲道:“侯爺,你多保重!我們來世,再做兄弟吧!”

五月下午的陽光曬得人有些昏昏沉沉,藍徽容坐在質子府後院廊下,望著空曠的院落,怔怔出神。心尖處的疼痛一陣陣傳來,是自己真的病了,還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她呆呆地望向手中的十幾根白髮,這是她從孔瑄枕上發現的。他,到底是怎麼了?他肯定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己,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梅濤等人都有些怕見到她似的,遠遠的躲在前廳。院中靜寂無聲,這無言的寂靜中卻又有股暗流,每隔一刻,便讓藍徽容湧起恐懼與不安。

慕世琮面無表情的踏入府門,梅濤如逢大赦,迎上前低聲道:“侯爺,藍小姐在後院,她好象察覺到了什麼。”他又望了望門口,疑道:“孔郎將呢?“

慕世琮眼皮一跳,輕輕的話語中疲倦不堪:“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若是容兒日後問起孔瑄,你們記住,就說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慕世琮在院門口默立良久,低聲一嘆,修眉俊目,終在極度的痛苦後平靜若水。落日餘暉下,他腳步輕鬆地步入院中。

藍徽容猛然抬起頭,驚喜一瞬後又有著掩不住的失望,慕世琮含笑道:“容兒怎麼這個時辰還在這裡?”

藍徽容跳了起來:“孔瑄呢?他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慕世琮步到院中水井前,猛力拽拉井繩,打出一桶水,借冰涼的井水平息心頭激湧的痛苦。邊擦臉邊笑道:“容兒與孔瑄可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這麼兇巴巴的問我要人。” 藍徽容攥緊了手中的白髮,緩步走到慕世琮面前,直盯著他水珠流淌的面容:“告訴我,孔